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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里是……”
    “你不需要知道更多。今天开始,你只需要看手术计划,上台做手术,把手术成功率控制在优秀水平。你最好保证能做到,否则后果不需要我多说。我讨厌用那种粗鄙的威胁……”
    “——那么报酬呢?”何株问。
    他没想到何株会打断自己的话,单刀直入问钱,没能立刻回答。
    何株站起身,努力讨价还价:“一台手术,我能拿多少?除了手术费之外,还有没有基础工资?钱用什么模式来支付?我希望是美金现金,如果直接是人民币就更好……”
    “——你清楚自己的处境吗?”
    “清楚。带我来的人告诉我,我替你工作,你给我报酬。”
    这个说法,严格来说是不准确的。阿修什么都没说,英格也并没有保证“老板”会给何株报酬。
    那个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何株听见他嘀咕:“我不需要给你钱……”
    “但是带我来的人保证过。”
    “谁带你来的?”
    “……椰子……”
    他才刚刚说出这个水果的单词,男人立刻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拼命摆动手腕。他同意支付一定的报酬,但没说数目。
    “我需要每台提成至少八千美金,还有基础工资,你可以开价——我没有人身自由,等于一个医学博士24小时为你工作。”
    “你拿不到那么多!”男人怒吼,声音也因为神经质而尖利起来。
    何株做了个手枪的手势:“那就杀了我,再去找其他更便宜的人。”
    他隐约感觉到,这个男人也是个同行。医生对于同行有种诡异的直觉,而只要是同行,就一定能懂这个地下行业的行情。
    男人的蓝眼睛死死瞪着他,古董钟又鸣响了一次。他们在无声中僵持,只能赌谁先让步。
    何株脑中是金哥的那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自己或许不完全光着脚,但这个男人绝对穿着高档定制的手工皮鞋。他甚至能读懂对方的小表情——光是和何株对话都让男人觉得掉价,恐怕这人平时的咨询费是按分钟来计算的。
    这莫名叫人觉得羡慕,何株想,这半年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债务,说不定只是这个人一周的收入而已。
    “每台手术的提成,之后会有财务助理来和你商量。”男人微微让了半步。
    “肝脏的手术要加钱。我如果连心肺一起做,能拿多少?”
    “心脏的成功率你没办法保证。没人能保证。”
    “我保证肺的成功率。”
    “你没资格保证,我看过你的简历资料。”
    “我有手术经验。而且这样的手术,我一天可以只需要一个组,完成六台。”
    就像在菜市场杀价,两人隔着办公桌拉锯。何株根本没办法保证心肺成功率,就算光是肺部也不行。
    那又怎样?要是在市二医院,他绝对不敢这样和主任立军令状,谁都知道手术出了问题,医院会来调查过程,家属不可能善罢甘休。
    但是这种环境下,哪来什么家属闹事。这种医生都是黑势力一脉的,普通人根本不敢闹。就像那天鳄鱼池边,要么“money”,要么“die”。
    何株想通了,就算面前摆着一百台心脏移植,他都敢单接。只要人不死在手术台上,推床推出去就和他再没有关系。
    如果把时间倒回一个月前,有人问他敢不敢这么做,别说敢了,光是想都不敢想——那是人命关天的事,人命是很紧要的,关系到他在医院的声誉、他未来的升职、他的收入、安全,还有就是良心。
    但是当这些人命突然不再重要——就像养鱼的人,养死的鱼多了,就不在乎了。
    他甚至带着些激动,只要把这笔生意谈下来,只要谈下来……
    和它相比,国内的工资与绩效奖金少得可怜,还不如超五星级洲际顶层海景平层套房的一天房费。
    什么都无所谓了。平安回国又怎么样,照旧每个月拿死工资,熬职称,明年考上副主任有什么用,没有岗位空缺照旧只能在下面熬;被催债的打爆电话,等母亲再去给自己弄来一堆债务……
    等严武备的相亲结果,等他告诉自己,他要和哪个高层的女儿结婚了,要成家了,暗示自己不要去烦他的生活……
    一望无际的灰色生活,房贷,车贷,还贷,攒不下钱,没有假期,精疲力尽躺在值班室散发霉味的床上,知道自己的一辈子或许就这样,要出头至少要等四十五岁,那之后他还剩下多少能享受的时间?凭什么其他人——比如眼前这个长得和吸血鬼坟墓里爬出来一样的男人,可以穿着高档套装,有自己的保镖和诊所,对他颐指气使?
    就在这一刻,杰德医生感觉,眼前的亚裔男人似乎变了。
    就神色而言,还是那副很文弱、易碎的样子,但是,似乎有什么变了。
    这个叫何株的男人,他的开价并不算高。黑市的东西会比阳光下的市场昂贵,黑色的手术台也是同样。这个价格很公道划算,如果放在从前,他会毫不犹豫和这人敲定十年的工作期限。
    “再低一些。”他最后还是不舍得拒绝掉这个优秀的人选,他的团队收入也在降低,必须还掉些从前不会还的价码,“……六千五美金?”
    “七千。”
    “六千五,再加上每个月六千的基础工资。”
    “成交。”
    “欢迎加入我的团队,我是杰德医生。”他没有和何株握手,因为有洁癖,“你可以开始准备下午和晚上的手术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可以预支付前三个月的工资吗?”
    杰德嗤笑:“不可能。我们不是银行。”
    “——可以的话,我就每天在台上待十八个小时。”
    杰德的眼神动了动,发消息和财务助理商量了这件事。
    何株没有忘记金哥:“我有个助手被一起抓来了,麻烦把他还给我。”
    “你可以在这边挑新的。他是什么专业的医护?”
    “临终关怀护理,是个稀缺人才,还有金融管理的双学位。”
    何株被带走后,金哥就没再见过他。那些人把他推上黑色集装箱卡车,就这样在绝望的黑暗中渡过了十几个小时。
    集装箱门伴着刺耳铁锈声被打开,他又被人卸货一样拎出来。眼前是刺眼的白色探照灯光,耳畔能听见海浪声。金哥摇摇晃晃很久才站定,他感觉这就像是那种美国枪战片的黑帮交接场地,深夜的海边码头仓库、惨白的探照灯,杀手们在这里交接暗杀用的枪械,或者把水泥罐子里的尸体丢进海里。
    不远处的车上,有个人下了车,朝自己走过来。这人逆着探照灯光,面部晦暗不清,但是手里夹着支烟,娘兮兮的日本烟。
    “……操,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