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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了。
    郁荣再愚昧无知,也晓得郁声是不会为自己求情的。
    这份血脉之间的牵扯,是他亲手斩断的。
    “老爷子,你既已办了喜宴,郁声的嫁妆就不能马虎了。”穆老四懒得看郁荣的老脸,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语速飞快地说着话,不像是与郁荣商量,更像是命令,“我赶时间,直接去你们郁家拿,如何?”
    听到“嫁妆”二字,郁荣倏地仰起头:“我……我……”
    “怎么?舍不得?”穆老四扯了扯嘴角,起身掸去衣摆上不存在的灰,“摆了这么大的排场,想来郁老爷子是不会舍不得的,既然舍得,那我就带郁声去一趟郁家,把他应得的嫁妆带回奉天……您见谅,我赶时间,没空和您继续掰扯咯!”
    穆闻天说完,当真抱着郁声,连夜驱车赶到了郁家。
    郁家的下人阻拦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背着枪的兵鱼贯而入。
    他们高举着火把,照亮了郁府的半边天。
    而在火光的尽头,穆闻天亲自拉着眼眶微红的郁声,哑着嗓子道:“我陪你去接你娘。”
    郁声鼻子一酸,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拽着穆四哥的手,飞快地往祠堂跑。
    他担心郁荣把他娘的牌位丢了,没进祠堂的时候一直悬着心。好在,郁荣到底怕损阴德,再不喜欢发妻,也依旧把牌位供了起来。
    “娘……我来接您了。”细碎的月光照亮了祠堂,郁声哭着跪在牌位下,完完整整地行了大礼。
    穆老四犹豫了几秒,也跟着跪在了一旁。
    郁声的娘便是他的娘。
    礼数不能少。
    郁声行了礼,颤颤巍巍地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布,盖住母亲的牌位,亲自抱在了怀里。
    曾经,母亲也是这般温柔地抱着他,只是如今,他只能隔着冰冷的牌位,与母亲相拥了。
    郁声哭个不休,穆老四搂着他干着急:“声啊,你既已嫁给了我,你娘便是我娘,我帮你抱着吧。”
    “四哥,我要自己来。”郁声固执起来,谁也拦不住。
    他不仅自己将母亲的牌位抱出了郁家,还连夜抱上了火车。
    穆闻天本不愿这么急着赶回奉天,但郁声的状态不对,他不敢耽误。
    果不其然,郁声上了火车没多久就发起了烧,人也糊涂了,蜷缩在棉被里哭着喊“娘”。
    这厢穆老四急得焦头烂额;那厢穆老七留在申城“善后”。
    准确来说,不是“善后”,而是“明抢”。
    穆博天拿着穆家给郁声准备的嫁妆单子,在郁家人的哭天抢地中,指挥着人毫不留情地往外搬东西。
    郁家的银钱不够了,他就让人搬金银器具,金银器具搬完了,他连屋里头的楠木桌子都没放过。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替郁声出口恶气。
    郁老爷子不是爱慕虚荣,想要攀穆家的高枝儿吗?
    穆博天就成全了郁荣的一片心,替他按照穆家给郁声备嫁妆的规格,再置办一份嫁妆。
    “声可是郁家的大少爷呀。”穆老七假惺惺地对郁荣拱手,“难为郁老爷子破费咯。”
    郁荣欲哭无泪,呆呆地望着空空荡荡的郁府,连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哪里是置办嫁妆?
    这……这赶上古时候的抄家了!
    第61章
    郁家被搬了个底儿掉时,郁声也被穆闻天抱下了火车。
    穆老爷子和三姨太早早候在了车站,急了一轮又一轮,本想着郁声一回家,全家人就能团团圆圆地吃顿好的,结果他们谁也没想到,郁声居然是被穆闻天从车上抱下来的。
    他们见到失去意识的郁声时,差点双双晕过去。
    三姨太哭着扑上来:“老四啊,声怎么了?”
    穆老四着急忙慌地解释:“声发烧了,人都糊涂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三姨太甩着帕子,一把拽住穆老四的衣袖,“快带声去医院啊!”
    她说完,又去催促满脸疼惜的穆枯山:“老爷,您快想想办法!”
    稳重如穆老爷子见到昏迷的郁声,居然也愣住了:“办……办法……”
    穆闻天没心思与穆枯山解释,抱着郁声拼命往车站外跑。
    他先将郁声送进了医院,又亲自将郁声母亲的牌位请回了家,而在医院的医生也得出了结论——郁声身子骨弱,病气在大喜大悲的刺激下再次席卷而来,不断摧残着他瘦弱的身躯,不住院都不行了。
    “怎么就病成这样了?”三姨太听了医生的话,歪在穆老爷子的怀里抹眼泪,“声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去了一趟申城,人都烧糊涂了。老爷……老爷你要为他做主啊!”
    “老四还没哭,你哭什么?”穆老爷子心里的气不比三姨太少,嘴上和儿子一样急出了燎泡,“不过,你说的没错,咱们声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就病倒了,定是被那些郁家人气的……好啊,当真是好啊!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欺负我穆枯山的儿子了,我现在就去申城,让他们知道得罪穆家的下场!”
    穆老爷子是个行动派,嘴上说要教训郁家人,人也从病床前起了身,瞧模样,是连家都不准备回了,直接就要冲到申城去。
    姗姗来迟的穆老七一进病房的门,撞见的就是这么一幕:“爹,您这是要去哪儿……声啊,七哥来看你了!”
    “嚷嚷什么?”三姨太一巴掌将穆博天扇出病房,瞪着通红的眼睛,气恼地抱怨,“没见声睡着呢吗?……你也是,多大的人了,你弟弟被欺负成这样,也不知道替他出气,我让你跟着去申城,是让你去玩儿的吗?!”
    穆老七被冤枉,也不生气,老老实实地掏出自个儿写的礼单:“三妈妈,我帮郁声把郁家的家产抢回来了。”
    三姨太怔住,接过礼单瞅了瞅,倒吸一口凉气:“好孩子,是三妈妈错怪你了。”
    “没事儿,也是我不好,就该直接把东西一抢,然后带声回奉天。”
    “哪儿有那么容易?”三姨太摇着头叹气,“声回申城,图的不是家产,是他母亲的牌位……可若要将他母亲的牌位带回来,势必要见郁家人,迟早也是要遭罪的。”
    穆老七深以为然地点头,继而猛地一拍脑门:“三妈妈,你猜我在申城遇上了谁?……我六哥啊!”
    “你……六哥?”三姨太狐疑地撩起眼皮,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六哥是说过要回国,可怎么会被你遇上?”
    “三妈妈哎,六哥坐船先到了申城,准备坐火车回奉天前,刚好遇上了我。”
    三姨太听了解释,脸上这才涌起淡淡的喜意:“他人呢?”
    “郁家的家产多是他帮着打理的,现在还在车站忙着呢!”
    “哎哟,好孩子。”三姨太伸手拭去眼角的泪,心酸地喃喃,“若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