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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老老实实地趴在穆闻天的衣领里,彻底消停了。
    穆老四冒雪找了壶热水,又把在院子里犯迷糊的丫头叫醒,让她们把暖炉点上,然后进屋,托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郁声的腰,把半碗温水连哄带骗地喂了进去。
    郁声第一次喝醉,眼皮子耷拉着,窝在有点熟悉的怀抱里,咂了咂嘴。
    是真的有点熟悉。
    淡淡的烟味夹杂着一点点燥热,萦绕在他的鼻间。
    他虽然反应不过来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但是身体先于理智,信任地倒了过去。
    “以后不会喝就别喝了。”穆闻天将碗放在一旁,抬手揉郁声的太阳穴,“吐了,心疼的是我。”
    当然,揉太阳穴的时候,穆老四是不敢使劲儿的。
    他怕郁声哭。
    穆闻天一边揉,一边想歪心思:“衣服能脱吗?”
    郁声乖巧道:“能。”
    然后在穆闻天难以言喻的目光里,左扭扭,右扭扭,把肩头裹着的皮子扯下来,又蹬着腿,将裙子底下的……
    “哎哎哎,这该我给你脱啊!”穆老四头疼地弯腰,捡起郁声丢在地上的短裤,“你把这脱了,我帮你脱什么?……我是让你把旗袍脱下来!”
    郁声雾气蒙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你四哥没给人脱过旗袍!”穆闻天有点羞恼。
    他说的是实话。
    穆家老四凶名在外,压根没人钻被窝,加上没遇到合适的,所以从没研究过旗袍。
    要是郁声穿的是别的什么,也就罢了,偏偏他穿着从申城来时穿着的裙子,穆老四不敢上手撕。
    郁声就这么一个念想,撕坏了,该多难过啊。
    这厢穆闻天纠结得满头大汗,那头郁声已经循着热源,开始往被窝外拱了。
    他先是搂住了穆闻天的腰,然后蛇似的黏糊上来,将脸颊塞进四哥的颈窝,舒舒服服地喘了口气。
    穆闻天脑子里嗡的一声炸了,伸手装模作样地勾住郁声的腰,实际上脑子里想的是旗袍下软绵绵的臀瓣。
    虽然什么礼数都没到……
    但总归是他们俩大喜的日子啊!
    穆闻天说服了自己,手指火急火燎地往淡蓝色的裙摆下钻,顺着滑腻的皮肤一路向上,最后跌进了湿湿滑滑的浅沟里。
    郁声兀地一哆嗦,茫然地仰起头。
    穆闻天屏住呼吸,僵硬地与他对视。
    郁声清澈的眼里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迟钝的思绪慢吞吞地转动着。
    他看清了,抱着自己的,是四哥。
    穆四哥是个好人,还是个不行的阿尔法。
    虽然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但是四哥的“不行”,让他能壮着胆子亲近。
    “四哥。”郁声倚靠过去,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刚刚好像吐了一回,于是难为情地扭了两下,“麻烦……麻烦你了。”
    这话在穆老四耳中,无异于邀请。
    他说着“不麻烦”,飞速将郁声的裙摆拽到胸口,耐着性子哄他伸手,激动得不敢去看白得晃眼的胸脯。
    欧米伽可真好看啊。
    穆闻天身上的文身又烧起来,火星从肩头蹦到胸口。
    他好不容易将郁声身上的旗袍拽下来,一颗圆润的珍珠丁零当啷地跌在了炕头。
    穆闻天脑子里绷着的弦立时断了。
    他想起了那颗与郁声初见时拾到的珍珠。
    得,还是搞砸了。
    穆闻天郁闷的心情很快就被主动贴上来的郁声搅散。
    他哆嗦着喊冷。
    “乖啊,一会儿四哥让你热起来。”穆闻天拽着被子,将郁声裹成面团。
    “不要……”他哪里听得进穆老四的话?只因为冷,就一个劲儿地往前拱。
    穆老四心里发热,搂着刚包好的“面团”,嗓音嘶哑道:“你不让四哥脱衣服,四哥怎么疼你?”
    “我帮……我帮四哥脱。”郁声的手从棉被里伸出来,冻得直吸鼻子,“四哥,我好冷。”
    他想找个热的东西挨着。
    不行的阿尔法,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穆闻天美得天旋地转,抓着郁声的手,带着他解衣扣。
    “怕不怕四哥?”
    “不……不怕。”
    “四哥好不好?”
    “好。”
    “四哥先前吓着你,给你道歉。”
    “不……不怪四哥。”
    他俩在炕上光溜溜地抱成一团时,穆老爷子终于觉出不对劲儿了。
    “老七,老七!”他扯着嗓子,把醉醺醺的穆博天叫了过来,“瞧见你哥和郁声了吗?”
    穆博天喝多了,一个劲儿傻乐:“四哥和郁声能去哪儿啊?回去歇着了呗!”
    穆老爷子琢磨了片刻,还是觉得不对劲:“走,去你四哥屋里瞧瞧。”
    穆老七晕乎乎地跟上去,一路走,一路笑:“我有弟弟了,我终于有弟弟了……我不是家里的老幺咯!”
    穆老爷子被他吵得心烦意乱,抬手对着他晃来晃去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安生点儿,别吓着郁声。”
    穆老七瞬间安静了。
    夜已深,雪静悄悄地落下。
    穆闻天的院子里亮着一盏灯,穆老七走进去的时候,刚好撞见双喜。
    “咋回事啊?”穆博天见他手里捧着盆,纳闷道,“还没歇下呢?”
    双喜揉了揉头发,先和穆老爷子问好,然后苦笑着答:“嗐,小少爷喝多了,吐了。”
    “吐了?!”穆老七的酒被双喜的话吓醒了一半。
    郁声的酒,是他灌的。
    也不叫灌,穆博天开喝前,特意问了郁声:“能喝吗?”
    郁声犹豫着点头:“能喝。”
    他在申城的时候,喝过桂花酒。
    甜丝丝的,不会醉。
    但穆老七的“能喝”,显然不是桂花酒。
    穆家的七少爷在笑闹声里,搬出了家里酿的米酒。
    “我三妈妈的手艺,大家都是了解的。”穆老七用一句话,勾起了满院人肚子里的酒虫。
    穆枯山的三姨太,是酿酒的好手。
    她酿出来的酒,味儿香,后劲大,还不烧胃。
    有人开玩笑说,穆老爷子把三姨太娶进门,就是馋她这口酒。
    穆老七在起哄声里,给郁声倒了半碗:“先尝尝,不成,咱就不喝了。”
    “谢谢七哥。”郁声端起碗,抿了一小口。
    米酒的味道比桂花酒辣些,但还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怎么样啊?”穆博天和三姨太紧张地观察着郁声的反应,生怕他难受。
    却见郁声又喝了一大口,乖巧道:“三妈妈手艺真好。”
    “小嘴儿甜的。”三姨太被夸得心花怒放,亲自给郁声加满了一碗酒。
    然后……然后穆老七就没再担心郁声,扭头喝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他不能喝啊?”穆博天心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