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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错。
“万岭若要悄无声息地走了,我绝不会出来追杀。”李元剑尖滑破月兰的脖颈,给了她一个相对体面的死相。
月兰满目怔然,没了呼吸。
李元收了剑,缓缓吐出一口气,浑身上下都疼,觉得自己真太倒楣了,从和聂沛出来,自己身上就没好受过。
“追月楼一直有一句话,不杀多余的人。”李元还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因为没收多余的钱。”
聂沛笑不出来。
他看着李元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略有凌乱的衣服,头一次觉得自己武功太差,屁用没有。
“小元儿,身上疼不疼?”聂沛上前,拉住了李元的手。
李元的手很热,尤其刚刚剧烈运动完,热度直通聂沛心底,又飞快的将手缩回去了。
“疼啊。”李元发现了聂沛的反常,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仿佛被烫到一样一触即走,是感受到了什么?
“身上被人划的花瓜一样,怎么可能不疼。”李元只好当没感觉到,指了指几个人质,“都带回西郡坡吧,找个大夫看看还有救没。”
“还以为二位大侠把我们忘了。”那个白嫩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
……这孩子怎么醒的这么快。
像是听见了两个人的腹诽,少年又道:“我叫暴朗。刚刚我是装晕的,我死过一次,这种血腥场面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二人一怔,没有细想,只当是他以前经历了什么让他心如死灰。
五具尸体,五个人质。
五具尸体二人找了个地方埋下了,还削了几块木牌做碑,碑只写了名字。
李元道:“好歹算是同一批的人,曝尸荒野总不合适。”
这地方地势危险,李元和聂沛只能把人一个一个往外背,再把人都弄醒了,让他们自己走。
其过程一言难尽,直把这两人当活菩萨,哭天抹泪的嚎。
李元一个头两个大,解释了也没人听,只好拔剑威胁,一群人顿时安静如鸡。
聂沛看得直笑,却也冷着脸道:“我相公身受重伤,耽误不得,你们都乖乖跟我们走,耽误了他,我把你们都杀了!”
李元:“……我不是你相公。”
“夫君。”
“……”心累。
只是奇怪的是,那个最早出声提醒的锦衣公子却仍是昏迷,以李元那个不提也罢的把脉技术,只好让聂沛背着他,一行人磕磕绊绊安安静静地下山去了。
【作家想说的话:】
都不喜欢的的话只能做娘子啦~顺便一提,这裡的进度已经完全追上来了,最近工作有点忙,抽不出时间写……以后肯定没有一天两章这么爽了,两天一章也有可能(失去意识.jpg
聂沛想的挺多 章节编号:6132481
七个人狼狈回归,把城门口守着的巡捕吓了个半死,飞奔回衙门禀报的,跑出去叫大夫的,一哄而散。
李元:“……”素质无比低下,心理承受能力极低。
聂沛一点也不认生,大摇大摆地就进了巡捕们平时休息换班时的小屋子,把这锦衣公子放床上,又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水壶倒了两杯水。
此番动作一气呵成,看得众人目瞪口呆,要不是此人太好看,确实不认识,不然还以为是这地方土生土长的了。
“小元儿,你难受吗?”聂沛向前推了推那杯水。
到了巡捕的地盘,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李元没有说话,默默地看了一眼聂沛,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这次晕厥过于突兀,聂沛愣了一下才连忙起身把人抱起来放床上,忽然意识到,李元其实一直都很难受,只是他没说罢了,现在放松了,人自然撑不住了。
自己明知道可能和万岭有一场恶战,早上还折腾李元浪费体力,山洞中他就受了伤,事后还将人挖坑埋了,又带着这群体弱的女子下山……他还说那丝线有毒,不排除月兰指甲上也有毒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李元拖着一副极度疲惫的身子撑到了现在,一路都惨白着脸色,自己却一点也没发现。
聂沛瞪了一眼那四人:“去外面等我。”
四个人看着聂沛自责的模样,都识趣地往外走,暴朗临出门冲着聂沛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係,但是我得提醒你,那个人大约对你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他的眼睛可骗不了人。”
说完,少年直接出门,留下这么一句直接插进聂沛心裡的话。
他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什么意思?李元看他是什么眼神?不耐烦?不堪忍受?不得不接受?可这裡哪裡有“那么点意思”?这少年又是从哪看出来的?
聂沛把人轰走,本来是想看看李元背后的伤,现在却怕了,他不敢看了。
想起下山时李元对于自己那开玩笑的夫君与相公,想起进山洞之前自己问到李元就没有留恋的时候,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再往前,是李元昨晚忽然亲自己的那一下,他固然撩了没错,但如果李元不想,大约撩了也没用,可能还要被打……以及李元的一些改变,比如对某些事情的解释,被自己捏了脸,又捏了自己脸……
还有云家庄他冲过来将他一脚踢飞,自己用后背受了那一下,几乎横穿后背的伤口留了疤,至今没能痊癒。如果角色对换,他会怎么样?他也许想冲上去救人,但他无比清楚自己打不过对方,挨打也是白挨,甚至可能因此丧命,随后在这种千钧一髮的时候选择趁机逃走,找人替他报仇。
就想当初的白小姐一样。
可李元不是白小姐。
他对于他的各种胡作非为一直在忍让,一直在退步,一直在默许,而这些事情的起点,不是从找上他开始,而是从他被下药那天晚上开始的。
可是为什么?追月楼的护法怎么会这么容易动心?难道是他操自己操爽了?
聂沛想到这忽然一个机灵,床上的李元一身黑衣,衬着他越发麵无血色,甚至隐隐泛上一股青色。
不,不可能的,李元不是这样的人,他绝对不会这种理由而对自己有感觉……青楼裡那些男人女人比自己好看的有的是,比自己操起来舒服的肯定也有的是,怎么不见他动心?说什么属于他一个人的也不可能的,聂沛是谁,江湖裡有名的采花贼,男女通吃,谈什么唯一?
聂沛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么剧烈的心裡波动,想着一个人想的出了神,直到巡捕终于带来了两个老大夫,才恍惚回神。
聂沛万万想不到,李元心动的理由简单至极,因为那句话是他在和每一个床上之人都会无心说出的“我喜欢你”。
没有人说过喜欢“你”,大多是“护法”,那些人知道他是谁,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