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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泽是被扔下台的。
他原地一坐,蜷了一条腿,啐出嘴里的血腥。
郑香宜还在台上。她刷地脱掉了于泽的外套,抱在怀里,不在乎背后松开的绑带有没有不雅,走到周综维面前:“好啊,继续啊。”
她从狼藉中找到麦克风,字字铿锵:“周综维,你愿意娶我为妻吗?爱我,尊重我,保护我,不论我一天吃几顿或者一顿吃多少,双下巴或者水桶腰,忠于我,以我为荣,不离不弃吗?”
周综维呆若木鸡。
“说啊,”这一次轮到郑香宜逼周综维,“说你愿意啊!”
说着,郑香宜从周综维的肩膀上挖下一块奶油,塞进了嘴里。
所以这不是逼,是挑衅。
周综维嗫嚅:“香宜,你别这样……不好看,你这样真的不好看。”
付荷的表姨,也就是郑香宜的亲妈第一个爆发。她咆哮:“你个混球,说谁不好看呢!你才不好看!”
郑香宜下台,直奔了于泽:“走吧。”
于泽耍赖似的伸出手,要郑香宜拉他站起来。
郑香宜拉了两下没拉动,他这才自己站起来:“酱猪蹄都白吃了?还这么虚。”
终于,郑香宜和于泽像两个残兵败将,更像大获全胜似的手拉手地离开了。
☆、这还了得?
于敖拿过付荷的外套和皮包,兴致勃勃:“走,我们去凑凑热闹。我二哥从小就是能动手,尽量不动口,冥冥之中这是台下二十几年功,只为今天台上几分钟。否则一个打那么多个,还不得被你表妹背出去?”
长辈那一桌乱作一锅粥了。
周妈妈语无伦次:“郑香宜,你走了就别回来!给我滚……滚!给我滚回来!”
请问这到底是叫人往哪滚啊?
表姨父迎战:“他们俩还没登记,没登记就还不是合法夫妻。香宜是我们的女儿,还不是你们周家的儿媳妇,你们对别人的女儿大呼小叫,是以为把自己的儿子教得多好吗?”
付荷对于敖交代:“郑香宜这一撒丫子,我表姨表姨父少说减寿十年,我得去劝劝。”
于敖没说话。
他不放付荷一个人留下。
毕竟这会儿,史棣文还在,史棣文和高惠还在那不起眼的一桌默默以旁观者的姿态等待着什么。
付荷从于敖的手上接下外套,穿上:“亲兄弟和表姐妹的欢聚一堂,这热闹我凑定了。你先去追他们,他们是两个伤兵,别再出什么岔子。我跟表姨表姨父说几句话,再去和你们会合。”
付荷没有从于敖的手上接下皮包。
这是她给他的定心丸。
于敖这才去追于泽和郑香宜了。
付荷目送于敖,看他途径史棣文和高惠的那一桌,便免不了看向了高惠。
这是付荷第一次看高惠的脸。
细看的话,她并不年轻,当然也可能是“乡下人”对抗岁月本来就没有城里人那么有千方百计。但她又瘦,又白,那一份好似会闪闪发光的羸弱又和“乡下人”不搭边,也可能是……轮椅坐久了的缘故。
付荷不敢下结论说她美或者不美,因为做不到客观。
她的头发梳得光溜溜的,脑后盘了一个髻,身着米色的中式上衣,黑色长裤,黑色布鞋,全靠那一条桃红色毛毯来平添一丝丝喜庆。她的眼睛大而黝黑,是亮点,也是扣分项,因为那一双大而黝黑的眼睛只能用无神来形容,真是暴殄天物。
于敖和高惠几乎是擦身而过。
看样子,高惠不认识于敖。
当然,这“看样子”也说明不了什么。如果于敖如史棣文所言,是将高惠接来北京的幕后指使,那也是“幕后”,高惠不认识他也是合情合理。
至于史棣文和于敖的对视,付荷看不到于敖的脸。
她只能看到史棣文直视于敖。
那是她没有见过的史棣文。
她见过他的自信和戏谑,也见过他的隐忍或狂暴,一言不发便给人排山倒海的压迫感更是他的拿手好戏,偶尔将双眼化作铡刀取取谁的狗命也不在话下,但眼下,他直视于敖,目光中只有……不屑。
事情到这里,还没结束。
就在付荷要转回身时,高惠站了起来。
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付荷差点儿惊呼,匆匆捂住嘴。
而这一幕有没有落入于敖的余光?没有吗?不然……他如何做到视而不见?
高惠无需人搀扶,缓缓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付荷不能再左顾右盼。周妈妈陷入了是挽回,还是撕破脸的两难中。表姨表姨父统一战线,文绉绉地撂下一句“后会有期”便要走,下一秒,便被周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团团围住。
这两年,表姨和表姨父的立场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如今把女儿的快乐放在第一位,至于女婿优不优秀,难不难得,可不可惜,都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