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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我不占用你的时间。”
    “我今天带她来,因为她一定要跟我来,也因为我一定要来。”史棣文的重点来了,“一来,我答应你参加郑香宜和周综维的婚礼,答应就要做到。二来,高惠和我妈不是一时兴起来看看我过得怎么样,她们是被人以我的名义接来的。”
    “你昨天不是说……”
    “我昨天说她们是搭一个远亲的车过来的,骗你的,因为在电话里说不清。”
    “那你现在能说清了?”
    “现在我也只能说,有人利用了她们。我知道我和高静、高惠的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由不得我置身事外,但我的确能躲一天是一天。昨晚的事,我反倒要谢谢那个人,他逼我对你和盘托出,逼我迈出这一步未必是坏事。”
    付荷的震撼一波高过一波:“你是在……暗示谁吗?”
    史棣文轻笑:“谁说我是暗示了?我连名带姓地告诉你,除了于敖,不会有别人。”
    “不可能。他……他刚才还问我那是谁。”
    “不用演的吗?”
    “你有证据吗?”
    “你要信我,我的话就是证据。你要不信我,什么证据都能是假的。”
    付荷的脑细胞死了个所剩无几:“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不然只是因为我,犯得着吗?”
    “也许他只是不习惯输,”史棣文一共给出了两种可能,“也许犯得着,因为你真的还不错。”
    付荷拆穿史棣文:“你用不着恭维我。”
    紫罗兰色幕布的另一侧,事态越来越失控。
    香槟塔搭得再高,倒下来也不过哗啦啦的一瞬间。
    酒店的安保人员也是人,是人,便有看人下菜碟的天分。周综维的身份比下有余,比上却远远不足,忽略不计,但于敖和于家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能劝则劝,劝不了,只能由着他们用拳头说话。至于酒店的损失,搞不好新郎新娘赔偿一份,于家额外赔偿一份呢,总之吃不了亏的。
    有人从那一侧一头跌过来,史棣文手疾眼快,将付荷揽开一步。
    对方将幕布拱了个鼓囊囊的大包,随即又匆匆退去。
    付荷受够了这天灾人祸,便有一说一了:“史棣文,我们到底能不能在一起?”
    “如果能,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
    换言之,此时还不能。
    毕竟他知道,她此时所谓的“在一起”,不是做朋友,或维持什么不正当关系,此时的这个“在一起”,指的是恋爱、结婚,甚至再给厚福生个弟弟或妹妹,相濡以沫,搞不好死后还要葬在一起。
    付荷追问了一句:“因为高惠?”
    追问了这一句,她在他面前便一无所有了,傲气、余地,甚至是与非,通通不重要了。
    “也因为我自己。”
    史棣文的话没有说完整。
    说完整的话,是对,因为高惠,也因为我自己。
    “那你到底要怎样?”付荷恼了,“不是说来给我个交代?对我表决心?这就是你的决心?”
    “那都是借口。”
    “那其实?”
    “其实我也被难住了,其实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其实我就是来见你的。昨晚让你走得那么不光彩,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见你。其实就是因为想见你,所以来见你。”
    “五分钟真的到了。”
    史棣文消失于幕布一侧的尽头。
    一来,高惠在等他,抛开她的轮椅先不谈,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二来,他和付荷的对话结束在这里刚刚好。哪怕付荷说他恭维她,他至少给足了她“面子”。
    付荷弯下腰,气喘吁吁。
    当初,她和史棣文一拍即合,后来无数次的当断不断,都归咎于二人对真相的遮遮掩掩。她对厚福的出处一否再否,他只字不提高静和高惠。他们一个比一个会装,所以才有了这几年的拉锯,才有了今天。
    而今天至少证明了一件事——真相是个沉重的东西。
    他们表面上有多轻飘飘,背地里就有多沉重,仿佛头上拴着的氢气球有多大,多圆,脚下的枷锁就有多沉重。
    只有这样,人才不会被坠到地底下去。
    幕布一下子被人掀开,于敖寻付荷至此:“你在这儿?”
    于敖没有挂彩。
    周综维再怎么穷凶极恶,也不能置于氏集团、万界珠宝和于敖的地位于不顾,火力便集中在“烂泥扶不上墙”的于泽身上。
    付荷对于敖若无其事:“分出胜负了?”
    于敖看了看周围:“你在这儿做什么?”
    “自保,刀枪不长眼。”
    “出来吧。”
    香槟塔化作了一地的玻璃碴子,比生前更熠熠生辉。
    人人都累了,住了手。
    周综维从头到脚沾满了结婚蛋糕的奶油,难得他还在坚守:“好了好了,小插曲!诸位都就座吧,咱们继续,继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