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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惑能感觉到,却毫无办法。如果他表现出任何一点抗拒,不管是费司原还是林无琅,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只剩下令人发狂的静默和黑暗。
这间屋子像一座孤岛,里面的人撕心裂肺,外面的人听不到。被隔了音,什么都传不出去。林无琅在又一次长时间消失后,微笑着出现。
抚摸他的头发,秦不惑似有所感惊醒,屋子里有了光亮,只有两人来时才会有亮光,仿佛潜移默化的驯兽手段,秦不惑把脸闷在被子里,不说话。
林无琅:“今天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
秦不惑有气无力,骂人倒挺有力气:“呵,好你妈的头。”
林无琅轻轻笑起来,像是猫捉老鼠的狎昵:“有力气骂人,看来不错,那我走了。”
重新陷入黑暗的恐慌瞬间抓紧秦不惑的心脏,行动先于意识拽住林无琅袖口:“别走。”随即手便无力的垂下,林无琅顺着他微弱的力道,重新坐了下来:“你看,反抗我有什么好处呢?”
秦不惑身形消瘦不少,大概记恨之前他突然发起攻击,费司原给他吃的大部分是掺了东西的流食,不会饿着她,但也不会让他太有力气和精神,陷在黑色真丝薄被里,几乎看不见人,他侧着头,微闭着眼睛,睫毛忽上忽下,轻轻颤抖,皮肤白得吓人。
林无琅就坐在床边,看他眼神就像对待一幅令人满意的作品,等待雕琢的玉石好料。抚摸他的发,像抚摸一头皮毛顺滑但不服管教的漂亮的兽。
浅色的瞳仁半垂,盯着秦不惑,乖顺,沉默,这样多好,既然已经毁了,不妨毁得更彻底一点,不想当万人瞩目的巨星,当一个不会反抗的漂亮的人偶也不错。
林无琅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费司原反而不怎么出现了,每次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呆的时间很短,即使不说话,秦不惑也能察觉出他状态不好。
这天,费司原在消失许久后出现,眼神带着股疯魔,像是要把秦不惑挖开看透。秦不惑懒得搭理,惫懒的翻个身,觉得自己快要跟整张床融为一体了。
费司原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你究竟有什么魔力?楚星河简直是个疯子。”
再次听到熟悉的名字,秦不惑一股脑翻坐起来,一改半死不活的惫懒样儿,眼里亮得惊人:“他怎么了?”
费司原神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第117章
费司原这段时间不太好受,他小看了楚星河,也错估了秦不惑在对方心里的位置,他从来没想到会迎来这么强势的反扑。
半个月前,楚星河找过他两次,语气笃定:“他在你手上。”
费司原四两拨千斤,不否定也不承认,面容上显而易见的自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星河焦灼又不得不按捺的神色取悦了他,他凝视面前这个人,心底不可抑制地升腾起快意,原来,遥不可及的皎白月光也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会伤心,会愤怒,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以前是他着相,越不可琢磨越想牢牢握在手里,现在想想或许只是不甘心,他迷恋的不是楚星河,而是掏心掏肺去对一个人的自己,呵,多感动,费司原收回目光,对楚星河的迷恋悄然退去,再无半分涟漪。
楚星河出去前,留下一句话:“把人照顾好,等我去接。”
时间拉回现在,费司原头发稍稍长了些,眼球爆满猩红血丝,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疲惫颓废,半个月前,楚星河合同期满,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工作室脱离MZ公司,费司原根本没在意,这些年楚星河依托MZ捞到不少好资源,好剧本,脱离了他,楚星河很快就会知道娱乐圈不是那么容易混的,很快他就会感觉到吃力,步步维艰,这些年的顺风顺水,光芒荣耀都是因为他在背后保驾护航。
然而,楚星河的工作室正常运转,资源代言依旧雪花一样飞进工作室,他想象中的混乱失序并没有发生,反而是他这边先出了问题,以往如鱼得水的董事会突然出现反对的声音,这几年MZ发展势头良好上市,公司规模做大的同时,他对公司的掌控力却稀释不少,原先不觉得,可是事情像是约好了突然集中爆发,遇到前所未有的阻力,他定下的每一项决策都推进不下去。
他很快锁定了态度反常的股东,让人暗中调查,抽丝剥茧竟然得出跟楚星河关系匪浅的结论,那人股份占额重要却也不足以让人忌惮,加上多年中规中矩,惯于跟风,只要分红到位更没什么好说的,却不想会在这个时候反水,把他逼进困境。
楚星河很早以前就开始算计他了。
费司原怒意充斥整个胸腔,那么些年满腹柔情全都喂了狗!
董事会一连几个星期无法做出有效决议,运转失序,公司混乱,嗅觉灵敏的投机者已经觉出风向不对,接下来就是股市,一旦被股民察觉到不良信号,公司的处境必然雪上加霜。
将尽零点的公司,除了费司原再无他人,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像是冥府索魂的幽铃,费司原接通电话,是楚星河。
楚星河直截了当:“人在哪?”
费司原太阳穴抽筋似的疼,把爆粗的冲动咽回去,冷笑:“你很好,楚星河,玩的一手好黄雀。”
楚星河顿了顿,声音没什么情绪:“你放了秦不惑,我能支配的股份都转给你。”
像是走投无路的人突然抓住了突破口,费司原倒退两步坐回宽大的椅子,嘴角笑容逐渐扩大吊诡:“楚星河,你真蠢,把底牌亮得太早了,他已经不在国内了。”
毫无意外,两人谈崩了,电话挂断前,费司原靠在宽大的背椅上,眼睛淬毒:“楚星河,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
楚星河说:“费司原你和以前一样,还是这么让人恶心。”
手机挂断后,费司原呆坐了一刻钟,一个人开车回了家,半小时后,一辆低调不起眼的黑车驶离费家,这辆车在市中心漫无目的地兜了一个小时,才往郊区驶去。
······
秦不惑被一股酒气熏醒,房间漆黑一片,但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隐隐约约看见床头有个黑影。
秦不惑以为是去而复返的林无琅,狐疑的问:“林无琅?”
黑影抖动一下,突然发难,扑倒秦不惑,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呼吸夹杂酒精,语气恶劣讥诮,眼睛亮得吓人:“不是楚星河就是林无琅,你心里藏着多少人?以前口口声声爱我爱得死去活来根本就是骗人的吧,结果扭头就走转眼就能爱上别人,秦不惑,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根本就是他被耍了吧,先说爱的是秦不惑,说干什么都行当谁都可以的是秦不惑,他信了,这人却扭头就走,看他像个垃圾。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