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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怀曲深深喘着气,额角青筋暴起,凤眸中浸了层怒意,憔悴中硬是透出一股凛锐来。
    “我什么?”郁承期不慌不忙。
    有那只手环在,顾怀曲在他面前根本不可能兴起风浪,他讽漠悠懒地道“师尊还是好好歇息吧,有功夫管别人,不妨先管好你自己。瞧瞧你运气这么差,万一哪天死了,再赖在徒儿身上,该多让徒儿为难啊。”
    他一脸狼心狗肺。
    一点也没有悔过之情。
    就算顾怀曲伤成这样,他也不觉得这件事错在自己。
    打算让顾怀曲死的原本又不是他,要怪就怪那头魔物。问题是魔物问的,人也是魔物打伤的,要吃人的是魔物,关他什么事?
    活该顾怀曲时运不济,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顾怀曲被气得不轻,郁承期却像没事人似的,起了身,熨帖的长袍将他身形衬得恰到好处,腰肢厉窄劲瘦,双腿修长,这么一站起来,窗外映入的阳光将他影子投射得极长,在地面投下棱厉高挺的暗影。
    他扭了扭脖子,淡漠地舒络了下筋骨,转身走向门口“没什么好说的啦……师尊好生休息罢,徒儿走了。”
    ……
    等到回了山海极巅。
    郁承期很快就被宗主叫了过去。
    山海极巅的宗主名叫江应峰,年纪起码有五十岁了,依旧丰神俊朗,神采奕奕,眼角的皱纹不嫌苍老,反倒有种岁月雕琢的深刻感,眉目深邃且身形玉立,端得是一身谪仙风采。
    同样身为八大仙师之一,又是山海极巅的一宗之主,江应峰在仙界的地位自然不可小觑。
    不过在八位仙师之中,他的地位并没有那么崇高无上,相反呢,背地里没少遭人议论说小话。
    原因是这位看似严瑾端肃的宗主,其实是个非常不靠谱的人。
    不听人劝,又眼光极烂,论人气在各位仙师中排不上第一,论气人倒是妥妥的魁首。
    这一点郁承期深有体会。
    宗中的师长们每年就会带座下弟子下山,前往各地的名胜古迹踏青游玩。而江应峰,每年都会在途中捡一个有眼缘的孩子回来,并次次坚称自己捡到了天降奇才。
    照理说来,江应峰是对郁承期有知遇之恩的,当年郁承期混迹在窄街暗巷里,多亏了江应峰一眼看去,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才将他带回了山海极巅。
    不过,当时在山海极巅里,江应峰流传的事迹是这样的——
    最爱发牢骚的奇云道君每年都会掰着手指数一遍
    “第一年,他捡回来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娃娃,虽然灵脉奇佳,但性情刁钻叛逆,心性不纯,绝非修道的料子,可这眼瞎的不知怎么偏就觉得她乖巧听话。结果不到半个月,这女娃娃就因为与人争抢珠钗首饰,一把火将整座寝舍烧了个干净,大哭大闹,被逐出师门。”
    “第二年,他领回来一个不足二十的年轻人,在医馆当过几年学徒,看起来性子温善,可惜不足一月就原形毕露,三更半夜跑去偷窥女子沐浴,结果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就被女弟子们打出了宗门。”
    “第三年,更了不得。他是不再带人回来了,偏偏带了条狗,搁在他怀里安安静静,一放出去哪叫一个‘疯’字了得!见人就咬,害得个弟子得了犬病,最后迫不得已送去驯兽台,他还恬不知耻的惋惜了好几日!”
    奇云道君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再过两日,踏青结束,他就该领着弟子们回来了。我倒要看看,他这回要带个什么货色回来,若是能在宗中待满一年,我便随他的姓!”
    “……”
    好巧不巧,那年江应峰带回来的就是郁承期。
    当初众人全都抱着副看戏的心态。
    却怎料一年之后,郁承期不仅圆满渡过了旁听期,还被高冷清贵的让清仙尊收归到座下。
    奇云道君不吱声了,装着记性不好,把嘴缝上,再也不提这码事。
    旁人都以为江应峰眼尖了一回,领了个货真价实的奇才回来。
    可实际上,只有郁承期自己心里明镜似的——
    江应峰这该是多糟的运气、多毒的眼光,才能从那小破镇上挖出他这个魔头来?!
    每想到这里,郁承期都不知该感谢他还是怜悯他。
    只能深深折服于江宗主犀利的眼光,啧啧称奇,半是嘲笑半是诚恳的感叹
    江宗主真可谓神人一个啊。
    厉害,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非酋江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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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本尊可蛮横
    江应峰可不知道面前的小子有多狼心狗肺,不知感恩还反倒在心里嘲笑他。
    江应峰道号凌肃真人,所住的大殿便叫凌肃殿。殿内雕窗半敞,几案上燃着香炉,阵阵清香逸散,帘幔随风鼓荡如流水,陈设颇为雅致。
    郁承期见他气定神闲的姿态,便知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仔细想想,也是,顾怀曲和他那两个师兄也不可能将魔洞中的细节说给人听。
    “坐罢。”
    江宗主随性的朝他道。
    郁承期在一旁落了座,江应峰与他闲聊几句,主要是问了问顾怀曲的情况和这次任务的经过。
    郁承期中规中矩的一一作答,听过之后,江应峰叹了声,捋着胡须“此次任务凶险,好在你们几个弟子平安无事,倒也足以见得小曲是真的以命相护了。”
    郁承期不置可否。
    “你们寻到的那枚碎片,是什么来历,可有查清?”
    郁承期道“弟子刚回宗不足一个时辰,尚没来得及查。”
    江应峰点了点头,对宝物也不大关心,说道“也罢。好不容易寻得的宝贝,叫你师尊好好收着吧。遗虚凶险,也是苦了他这一遭……”
    提到顾怀曲,郁承期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一边垂眸乖顺的替江应峰斟了盏茶,一边状似不经心地问道“听闻我不在的时候,师尊也受过伤,但师尊不跟我说,弟子也不好去问。敢问宗主可清楚此事吗?”
    “受伤?”
    江应峰捻着胡须,思忖起来“我倒不曾听闻。”
    郁承期眉角微挑。
    江应峰没往心里去,端起茶盏轻吹了两口,淡淡道“不过,小曲性子强硬,就算受了伤也只会藏着掖着,这次是伤得重了,藏不住,若是以往受的伤,那就不得而知了。你还是亲口去问他罢。”
    “是。”郁承期嘴上随意应了声。
    心想他也只是猜疑而已,因为他总觉得,顾怀曲那晚的样子不像是重伤复发。顾怀曲死鸭子嘴硬,就算问了,也不可能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