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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事了?”
年追弦想了想,那时一切发生的太快,那道黑雾向时燃后背袭去,他哪里来得及细想,为时燃挡下那一击完全是自己的本能。退一万步说,便是他细想过了,他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黑雾生生打在时燃身上,他哪里舍得。这件事再来多少次,他都是同样的选择,若说错,在他的角度来说,应当也不算错吧。
年追弦便摇了摇头。
胡四虞戳了一下年追弦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就知道!你没做错任何事,最后结果却坏了是不是?这叫造化弄人!你不要总是往自己身上揽!”
年追弦被他戳愣了,石蒙不乐意地一拍胡四虞的手:“你说……就说,别、别、别动手。”
顾香河听了这半天,最后叹道:“小年,他对你好吗?”
时燃对他好吗?一瞬间年追弦想起了太多的事。时燃小心翼翼地宠着他,患得患失地爱着他,将自己纵容地捧在掌心,他看过来的眸光那样暖,全是经久不息的温柔,他吻下来的唇瓣那样柔,含着拌了糖的深情。
仿佛他不是一个替身。
他对他好吗?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
年追弦终于忍不住哽咽地说道:“……他对我好极了。”
土豆赶紧拍拍年追弦道:“好了好了,没事没事,他待你好,这是好事啊!你们好好说,肯定能重归于好的。哎,我们不说这个了,说点别的!嗯……这样吧,给你讲个恐怖的传说吧!要不要听?”
不等年追弦说话,石蒙赶紧道:“不、不听。”
胡四虞瞪了石蒙一眼,指着土豆说:“要听,讲。”
土豆拍拍手,清了清嗓子,神秘地说:“大家都知道,我们地中城建在逝川的边上,逝川,是诞生过大人物的,你们都懂是吧——”
几个人纷纷点头,年追弦想起土豆下午与他说过“此人名字不可提”,便也跟着大家一起点了点头。
“逝川从地界流到鬼界,它源头有一座地宫,是上古妖族的墓穴,也是那位大人的故居。它已经空置很多年了,可是最近这几年——”土豆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地宫里总是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有似鬼哭一样的风声,混着凛寒的铁器撞击声……”
石蒙大叫道:“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哎哎哎,石蒙你真的假的啊,都不结巴了,”顾香河笑道,“这故事平平淡淡的一点也不吓人吧?你灵力那么高,把我都能打趴下,区区几个小鬼,你怕什么啊。”
听到自己的故事被人评价成“不吓人,很平淡”,土豆一万个不乐意,道:“我这还没说完呢,你别打断我,”他接着说道,“这种声音啊,劲猛精绝,城里年岁最长的那些树妖爷爷讨论过,这必定是一把不世的精钢之剑!”
年追弦本来听得心不在焉,这一句却让他猛然抬眼!
土豆以为年追弦眼睛一亮是期待下文,更洋洋得意地讲述道:“几百年前,逝川上诞生的大人就是从那个地宫破土而出,身披灭日之焰,他现于山河,令天地变色,万灵齐哭!如今,地宫又出新剑,只怕会——又一次迎来同悲绝唱的天地浩劫!”
第四句诗找寻
土豆讲的慷慨激昂,而年追弦的心神早就不稳起来——他第一轮回,见了时燃的梦,很快就遇见了时燃,第二轮回,他在木宫之中,时燃就在他身边,第三轮回,他身陷囹圄,时燃也是很快找来。历劫的每一个节点都选的极有深意——时燃不会离他太远的,年追弦攥紧了拳头微慌地想着:土豆说的地宫里的剑,大概就是时燃。
他自己在这暗自激动万分,其他人可一点也不激动,胡四虞对这个传说不买账,看着土豆冷嘲热讽道:“都天地浩劫了,你看你说的这个喜庆!怎么?很想经历一把?”
石蒙差点没咬了舌头:“太、太可怕了,土豆……这事真、真吗?这要、要是真的,那、那咋办?”
顾香河笑道:“看你这点出息,就是个传说。那个地宫,从浮屠塔后面的城门出了城左转十里地就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有动静?”
土豆煞有其事地认真道:“有!真的有!我听见过!你那么懒,天天待在地下,一年你能出几回城?”
“我是什么人?想探听点消息还用自己出城?”
“你也就能当个摆件!辟邪!”
“你清热解毒!润肠!”
两人顷刻间就斗起嘴来,石蒙和胡四虞见状抓紧吃肉,还不忘给年追弦夹点,一顿古董羹吃的鸡飞狗跳,一直到子时才散。
顾香河将三人送走,回来见年追弦在擦桌子,他顿时倚在一边抱着胸“啧啧啧”,年追弦把抹布往他身上一扔:“笑什么呢?”
顾香河哈哈大笑:“行啊你,出去一趟,贤惠不少啊。”
年追弦也扶额笑了,笑了一会,他忽然正色道:“小河,我要与你说一件事。”
“你别这个表情,”顾香河捂着眼睛,摆着手说,“你每次一这种表情,我就觉得没好事。”
虽然年追弦也知道自己要说的话顾香河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小河,刚才吃饭的时候提过的那个地宫,我可以去看看吗?”
顾香河“切”了一声:“想什么呢你?那地宫是——是那位大人以前的住所。几百年来他被我们妖族奉若神明,没有人可以贸然打扰他的故居。你还要去人家家里看看?你可真敢想。”
听他这么一说,年追弦也顿觉不妥:“哦……是这样啊。那我可以去地宫前看一眼吗?”
顾香河道:“那倒是可以,地中城有很多人都会去拜会他的故居。”
年追弦点点头,忽然又想起来一事:“对了小河,妖族为什么把那位大人奉若神明?刚才听小土豆讲,那位大人的出世是一场山河浩劫啊?”
顾香河白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哦,你连这个也忘了。我们世代生于他的出世之地,所以对他的事知道的更全面些。世间对那位大人多有传言,不过传言大都不尽不实。有说他杀人如麻的,是为不尽,有说他嗜血成性的,是为不实。”
“他脱胎于我们妖族的无上法宝,生来披戴灭日之焰,聚万灵之气于一身,其能之高不可想象。他自地宫而出时还未化形,万丈豪气撕破天地,那力量太大,损伤无数生灵。但这也只能算是天灾,实非他的本意,严格说来,这实在怨不得他。”
“你知道我们城里的浮屠塔吗?”顾香河问年追弦,见他点头,他接着说道,“他一现世便造下无数杀孽,但他最后却亲自从鬼界提出万千冤灵,用自己的灵力将他们一一生还。浮屠塔中有此事的详尽记载,是地中城的先辈们为他所立。此事当时争议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