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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沉声喝道:“年追弦!!你敢!!你敢!!”
    时燃手上源源不断汹涌的灵力往年追弦体内输去,神色隐约有些疯狂:“你怎么能这样待我?!你杀了我吧!不如你杀了我吧!!”
    他拼尽全力地想留住年追弦的命,可年追弦的身体还是渐渐无力的向后仰去,时燃慌乱地将他的头扶靠在自己怀里,终于崩溃地道:“小年……我求你……我求你……我真的害怕……你最疼我,别这样对我……”
    年追弦靠在时燃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鲜血,他的脸颊蹭在时燃的胸膛,视线模糊的看着时燃心口触目惊心的伤,他气若游丝地问:“时燃……你怎么伤成这样……我都不知道……”
    时燃瑟瑟发抖,他终于迟迟地感受到了来自心脏的彻骨疼痛,此刻才是真正的刀刀凌迟之感。他哆嗦地说不出话,什么罗刹妖剑气吞山河,什么冷静从容,这些通通没有了,他就是一个在寂寥的的天空大海间连一只蜉蝣都不如的普通人,渺小无助的让人觉得可怜。
    年追弦眼睛里滑落一颗柔和光芒地明珠,他用尽全力地抬手去覆上那一片血肉模糊,血糊住喉咙,声音哑的快叫人听不清了:“时燃……疼吗……”
    时燃喘不过气,他想抱紧了年追弦却又不敢,他的青衣血红一片,已然分不清楚那都是谁的血,他抖着嘴唇道:“好疼啊、小年……我好疼啊……”
    太安静了。
    只要他难过的时候,从不会如此安静的。
    他的小年一定会抱着他亲一亲,笑着哄他开心,会凑到他的耳边说上数不清的喜欢。
    可是这次年追弦却没有亲吻他,也没有笑着哄他,更没有靠在他耳边说喜欢他了。
    他待自己那样好,见不得自己有一丝难过的。这次却悄无声息地躲在自己怀里不肯出声了。他每日笑着闹着,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时燃呛咳出几口血,混着他滚烫的热泪一起流下去,浑身剧痛叫他低吟出声来:“我好疼啊……”
    夜空依旧星河灿烂,海面与之遥相呼应,颗颗明珠光华夺目,浮沉流光。天地间如此绝美的画卷里,绝望的人像一个月色和夜色下的血色污点,给这绚烂美景,平添了无数的阔大寂寥。
    第四句诗地中城
    白雪纷飞,裹挟着刺骨的冰寒,呼啸而过屠尽漫山遍野的青翠,一片雪花波澜起一抹情思,又浩浩荡荡地归于沉寂。年追弦在这铺天盖地白中睁开眼睛,他第一感觉就是冷。不是纷扬大雪的冷,而是他心中的困寒。
    透骨的寒冷,从心底漫上来的冰凉。
    他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常青土。
    常青土依然是那身没什么品味的宝蓝色衣裳,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年追弦——面前的人被风雪一卷,气质更显雪白晶莹,不说话时,竟有一番浓烈的孤绝之意。
    常青土见过懵懂天真的年追弦,也见过好奇聒噪的年追弦,甚至见过倔强忍泪的年追弦,可他还不知道眼前的少年竟会如此清冷苍白。他很不习惯地说:“喂……你怎么不说话?嗯,难道你这次没什么问题要问了?”
    年追弦如他所愿开口:“前辈,我不是一个替身吗?为什么他会那么痛苦。”
    常青土:“嗯……啊……你想说什么?”
    年追弦想着当时时燃那生不如死的样子,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冷,指尖都忍不住微微痉挛:“是因为我与小年长得一模一样,他见我死去的样子,想起了小年,在为小年心碎,还是……他的的确确在为我而难过呢。”
    常青土习惯性地皱起眉,目光有点闪烁:“呃……你问我,这个……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呢……”
    年追弦面无表情,他知道常青土说不出什么,可他太想有一个人来告诉他,时燃对他的情意是有那么一丝真的:“他那个样子……不会全是为了小年吧……我感觉的到,他真的喜欢我。”
    死亡并没有让他感到太多的沉重,可一想到因自己的死亡而痛苦的时燃,年追弦只感觉此刻他经受着无边无际的锥心剧痛。
    常青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你别忘了自己还在历劫,还是保命要紧吧。这个……你前三世的续命法宝都到手了,还有这最后一世,不要浪费了之前的努力。嗯……还有,你还得想办法让他的爱人回来的,这是历劫成功的基本要求。”说到这,常青土有点不敢看年追弦。
    年追弦垂下眼眸,一提这个,他免不得想起年华来。那日年华所说的字字句句仍在耳畔,每每想起他都感到心慌意乱:“我知道了。”
    常青土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应该明白,这个劫数本身,就不会让你舒舒服服地攻破。痛苦,是避免不了的,续命本就是逆天而行,向天借命,总不会让你舒舒服服的。”
    年追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劫数中的轮回是真的吗?如果我……历劫结束了,我还能找到他吗?他……他还会记得我吗?”
    这是此刻年追弦心中最大的惶恐——若是最终自己历劫失败,身死魂散,徒留给时燃无尽绝望,时燃该怎么办?若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情义劫给自己编织了一个精美绝伦的梦,是冰冷的环环相扣的劫数而已,劫破之后,就没有时燃这个人了,那自己该怎么办?
    他甚至不怕看到时燃与小年在一起的场景,可他怕看不到时燃。
    常青土当然能看出年追弦的不安,但他也只是叹息:“这是你自己的劫。真的,假的,都是命定的好的。这本就是诛心之劫,你应该有准备的。历劫结束以后,劫数中的人如何,事如何,我确实不知,需要你自己悟。”
    年追弦沉默地点头,常青土这次反常地没有说年追弦浪费时间,他看了年追弦一会,目光大有怜悯之色,心道:小小年纪,命格却如此不稳,偏偏上天留给他这么一个劫数,倒叫他受此等苦楚,实在可怜。
    常青土看年追弦没有与他再说的意思,沉默了一会便道:“既然你没什么问题了,那就开始吧。这一轮回你是一只青玉妖,去吧。”说完,常青土便再次消失了。
    年追弦一路向前走去,冰雪沾满了他的乌发,在无边的白色景致里,他整个人清润干净的像是碧玉雕成。他抬手摸了摸怀中的答案之书,都不用看,他也知道,这一轮回,该是蓝田日暖玉生烟了。
    他早就知道了,甚至在上一个轮回,他就将玉妖的事与答案之书讨论过好几回了。可他现在不敢再碰那诗,他不敢看,也不敢想那诗的最后一句。
    年追弦在上一轮回初见时燃时,耳边无数纷杂的声音此刻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这是梦……这是梦……
    他不会记得你的……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