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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沫的薄饼,又香又脆,也不知道傅游年是怎么做的。
    但这次郁奚拿起一小片,试着咬了一点,却半天都没能吞咽下去。
    “吃不下没关系,”傅游年拿了张纸巾给他,“吐掉就好了。”
    郁奚摇摇头,喝了点水,最后还是费劲地吃完了那一小片薄饼。
    “你明天不要来了,”郁奚对他说,“以后也别来了。”
    傅游年顿了一下,说:“你不想见我么?”
    郁奚却点了下头。
    他眼前晃过那张灰白惨淡的脸,还有枯瘦的四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指尖。
    “不想看见你。”郁奚说。
    傅游年沉默了很久,等看着他喝掉那碗粥,才又开口,说:“我在适应了。”
    郁奚抬头看向他。
    “……你不在家我也会自己做饭吃,最近还接了一个新的通告。”傅游年接着说,“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问我的那个灯塔?片场就在那附近,去客串,要拍十天,所以这十天也没办法来看你。你照顾好自己。”
    郁奚听着他的话,以为自己会哭,但一滴眼泪也没能掉下来。
    他好像在傅游年面前关闭了这道闸门,不敢让傅游年看到他的眼泪,怕傅游年会狠不下心,会舍不得丢下他,于是最后眼泪都往心里流,淹得整颗心脏透着泪水的咸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去吧,”郁奚说,“不用……担心我,你下次回来的时候,我还在这里的。”
    傅游年想对他笑一下,却怎么也没能牵动嘴角。
    最后跟他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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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我很想你
    傅游年真的好几天没有来医院。
    头一天没来的时候,郁奚以为他第二天会来,但是坐在落地窗边等着,看着天色渐渐昏暗,路灯接二连三亮了起来,医院门口也没有拐进来熟悉的那辆车。
    那天晚上他翻来覆去没睡着。
    但平常他总是昏睡,就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前几天还在穿着很厚实的羽绒外套,一转眼就开始变得闷热,而他竟然还活着。
    郁奚有时候都厌恶自己没来由的顽强生命力。
    这段时间输液频繁,他的皮肤又容易留淤青,手背上整片都是青紫的痕迹,还有细小的针孔,护士来给他输液时,都找不到可以再下针的地方,只能换到另一只手先输几天。
    郁奚有时靠坐在床边,数着药盒里花花绿绿的颗粒,是真的一粒也吃不下了。
    他一直在等,等傅游年再也不会来看他,不会联系他,到时候他就把这些东西全都倒掉,再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他会离开这个苍白冰冷的地方,到死都不想再踏进来一步。
    可傅游年还是时不时地给他发消息。
    大多数时候都是闲聊,偶尔还会很幼稚地找他告状。
    [傅游年]:[图片][图片]
    [傅游年]:晚上只能吃这些。
    郁奚看着那几张照片,没有理他。
    是一份做得潦草的低脂餐,一眼看过去都是西蓝花和小番茄,铺满了多半个餐盒,连一点鸡胸肉或者沙拉都没有,分量好像也不多。
    傅游年等不到回复也不气馁,还接着给他发。
    [傅游年]:被导演骂了。
    [傅游年]:[咸鱼瘫倒.jpg]
    郁奚刚拿起水杯抿了一点温水,看到傅游年发来的消息,一时没忍住,差点笑呛到。
    [。]:你不要偷我的表情包。
    [傅游年]:[郁郁寡欢.jpg]
    郁奚一边笑,一边点开转账,给他发了个一千块的红包。
    [。]:你可以自己去买点东西吃。
    傅游年已收取了你的红包。
    [傅游年]:[亲亲.jpg]
    郁奚指尖往上翻着傅游年发给他的消息。
    几乎有点恨他了。
    他放下了手机,在病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最终还是坐起身,拉开抽屉翻出了那份差点直接丢掉的药,就着水一粒粒地全都服下,唇齿间都是苦涩的药味,还有药粒上裹的那层糖衣,甜到让人发腻作呕的味道。
    怎么喝水都压不下去。
    有时候哪怕喝了安眠药,睡着以后还是会做梦。
    觉得自己变成了浩瀚无尽的夜空里,一颗再寂静不过的星子。
    不知道还要这样等多久。
    郁奚偷偷地藏了一点安眠药,装在一个空的维生素瓶子里,他很早以前就在攒,到现在差不多攒了多半瓶,拿着手里还有点沉甸甸的。
    傍晚输完了液,他就拿着那个瓶子,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
    看着旁边的人来来去去地走,忽然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他的父母去世应该还没有太久,他总以为他们会来接他,每天到了傍晚,就坐在福利院门口的台阶上等,冬天也要待在那里,隔着一道锁得很严的铁栅栏门。
    但他又总是谁都等不到,好像他期待的都不会来,就像他明明已经要熬不下去了,却又不能死。
    手机在掌心里响了几声,郁奚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按亮屏幕。
    [傅游年]:宝贝,我晚上要拍一场戏,很快就能结束,然后去找你好不好?
    [。]:很晚的话就别过来了。
    [傅游年]:想见你。
    郁奚没有回复他,直到手机屏幕自动暗下,天色也逐渐黯淡,终于这个角落被一片漆黑淹没,走廊里的白炽灯骤然亮起,他紧绷的肩背才放松下去。
    他站起身,指尖拎着那瓶药,找了个口罩戴上,随便走了走。
    路过问诊台附近,听到有个病人在跟保洁阿姨聊天。
    “我十多年前就在这儿做的手术,现在是复发了,才又过来。”那个病人压低了声音跟保洁说,“当时是闹得真惨,医院压了消息都没用,那个小孩病房里还住着几个人,都快被吓死了,哪儿见过那样自杀的。”
    “就记得那一床血,喷得到处都是,”保洁摇了摇头,“他哥还是个明星吧,那会儿没印象,现在成天电视上看见。”
    郁奚隐约听到傅游年的名字,蹙了下眉。
    看到有人经过,她们就没有再聊,该下班的收拾东西下班,该回病房就回了病房。
    郁奚上网搜了搜,只零星搜到几条消息,捕风捉影地说傅游年的弟弟是自杀死的。
    当时傅游年拍的第一部 电影还没有拿奖,并没有太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