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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
苏永悦自是要去的,点头承了她的好意。
不知他们算幸还是不幸,刚出了殿门,外面便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尚不算大,却很快就打湿了地面。
“待会儿若是大了,指不定还要在这里耽搁。”孙白兰将手伸出屋檐外接了几滴雨水,轻叹了口气。
苏永悦也是担心,倒不为别的,主要怕余峰会担忧。
旁边的小婢已经体贴的为主子撑起伞,孙白兰掏出袖中手帕擦了擦手,笑道:“走吧,先将平安符求到手才是要紧。”
雨一下,空气中便带上了几分凉意,苏永悦拢拢衣领,对她轻点头,跟着踏入飘落的雨中。
第117章 变故
捏着手中刚刚求得的符纸无意识的轻轻摩擦,苏永悦的眉头紧锁在一起,面上流露几分愁绪。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是求个符的功夫,方才的淅沥小雨便如同瓢泼一般砸了下来,莫说下山,便是方才来时的大殿都难回去。
手搭上敞开的门板,他抬头看看天,入眼皆是雨幕,一时半会儿应是停不下来了。
“弟夫郎莫站在门前了,天气尚冷,当心着了风寒。”孙白兰放下手中茶盏,说话间顺势挥手示意了下候着的小婢。
被小丫头上前来扶着手臂,苏永悦也没让她为难,顺着力道转身被带回了桌边,总算安稳坐下来。
所幸他们方才求符的小殿旁侧便是供香客休憩之处,从门外廊道过来便可,淋不到半丝雨水。
孙白兰将倒满茶水的杯子推到双儿的面前,开口道:“你若是在外病倒,回去我可如何跟二弟交代。”
听她此言,苏永悦勉强提了提嘴角回应,他只是怕下了雨自己还在山上,余峰担忧,难免便有几分焦躁。
拿起茶杯至唇边,见坐在对面的人依旧愣愣的,孙白兰移开手又劝了一句,让他先喝口热茶暖暖身。
虽是没什么喝茶的心思,但也不愿拂了人的好意,苏永悦终是端起杯子轻抿一口,视线又不自觉飘向门外。
雨势正猛,毫无要停的意思。
心下叹了口气,只得安抚自己静下心,天公不作美,除了等着别无他法。
只是走时汉子好似也出了门去,也不知带没带伞,肩膀的伤还没好透难抵风寒,别再生了病才是。
思绪正乱着,门外便远远的传来踏水声,对面的孙白兰也发出一声惊诧的“呀”,抬头向外一望,是在雨幕中稍显朦胧的白衣男子,被伞遮去了半张脸。
他心中一动,捏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还未来及坐直身子,那人便已到了门外廊下,他的眉眼随着微垮。
到底是兄弟,远远看去确实有几分相似。
“这雨下的当真是大。”余竹文随手将伞丢给迎上前的小婢,胡乱拂了几下袖上沾染的水珠,跺跺脚留下几个湿漉漉的印子,感叹着迈进门。
孙白兰此时已是收了意外的神色,扶袖倒了一杯新茶,嘴上带了几分无奈,“便是这般大的雨也让你老实不得。”
余竹文嘿嘿一笑,接了她递来的茶仰头灌进嘴里,驱了一身的寒气,“你们一走便只余下了我跟两位长辈,当真憋闷的很。”
摇了摇头,孙白兰也不愿跟他掰扯这些,接了杯子再为他添些茶,询问小子是如何得知他们二人在此。
撩起衣袍在空着的凳上坐下,大刺刺的拿了点心咬一口,余竹文回道还不是他耳朵尖,听见了他们说悄悄话,猜测下了雨定是在这处偏殿歇息。
孙白兰被他得意的模样逗笑,抬袖掩了掩唇,笑言若是他愿意将这份聪明才智多用些在生意上,父亲也不会总那般的说教他。
余竹文撇撇嘴,小声嘟囔了句谁稀罕。
听着他们二人说话,苏永悦沉默的饮了几口茶,杯中逐渐的见了底,放下杯子,拢了拢身上斗篷。
打量几眼他面上神色,知他心底许是有几分焦虑,余竹文拎起茶壶给他倒满,捧起来递过去,“哥夫郎可是许久未见二哥,心中思念?”
已伸出手去接杯的苏永悦被他这般一调侃不禁一顿,颊面浮上薄红,抬眸瞪他一眼,对方却是笑着眨眨眼。
捏住杯子近乎是从人的手中夺过,他收回视线低头送到唇边,喝几口压下心中羞恼之意,真真是欠教训的皮小子。
看他纠结的眉头因此舒展开,余竹文得意的挑眉,嘴上还要夸张的感叹有了夫郎可真是好啊,远在千里也有人惦记。
他这般没完没了,苏永悦心中恼意更甚,下意识抬了抬手便要将手中瓷杯丢过去,但看眼旁侧女子,到底是忍了下来,却没忘了再递过去一个瞪视。
所幸余竹文见好就收,看他当真是恼了,拱手便作了个揖,笑嘻嘻的跟人讨饶。
明了他是孩子心性,也是想让自己少些思虑,苏永悦自是不会与他置气,隔空用食指点一点他便罢。
“我几番劝慰都未能让弟夫郎放下心思,你这不着调的倒会哄人。”他们一来一往的孙白兰只沉默看着,此时才笑着开口。
余竹文唇角的笑意不知何故微顿,垂下眸看手指划在杯缘上,良久,方低声道:“真心想哄,那便哄得……”
两人都未听清他说了些什么,面上露出些疑惑之色,他咧嘴一笑,言道还不是因为他聪明伶俐。
女子跟双儿均是无奈摇头,各自喝茶不理会他。
下雨之时人总是容易犯困,怀着身孕更甚,喝着热茶身上又暖烘烘的,苏永悦的眼皮逐渐便有些沉。
他抬手掩在唇边打了个哈欠,放下时抚在肚子上强打精神,心中盼着这雨能快些停。
孙白兰抬眼时看到他这副困倦模样,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轻拍一拍,“可是困了?”
掀起眼皮看过去,苏永悦无精打采的点点头,自有孕以来,总时常觉着困倦,近几日倒是好了一些,现下这般兴许是一大早便赶路上山的缘故。
手轻揉着肚子,心下叹道困意来得不是时候,这大白日的怎好在这庙宇之中睡大头觉。
余竹文站起身,道他出去一趟找个小沙弥,看能不能给他寻个暂时休憩的屋子。
他下意识的抬手拦了拦,便觉意识越来越混沌,一时如在云里雾里,辩不清身边事物。
小子似是担忧的唤了他一声,模模糊糊的有些扭曲,他晃晃脑袋,抬手撑在额角揉了揉。
一双手扶在他的肩背上,柔软纤细,应该是孙白兰,他顺着一歪,靠进了一片馨香之中。
彻底合上眼睛之前,似乎看见候在门外的两名小婢不知何故栽倒在地上,发出两声闷响,身边是重叠的惊呼,隐约有黑色的衣角在门口飘过。
手撑在窗棂上,余峰紧锁眉头望着外面阻碍视线的雨幕,楼下的街上现下少有人经过,只有雨水砸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