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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公子璜含着笑意,声音清润而低:“她尚不知臣的心意,今日所陈,全不过是微臣的一厢情愿而已。”
这瑰姿艳逸而名动天下的公子,竟是慕尚对方至此,甚至连两情相悦都不曾,就甘愿放下手中本来拥有的一切,只为了求得一个雾里看花的求娶机会。
哪怕是在今上所在的宫宴里,在座的主位都没办法抑制自己的目光。
这般的决裂与坦率,令无数年岁已高的臣子不自禁心中暗笑:说什么岩岩秀峙的公子,也不过是因着女郎的美色冲昏头脑的毛头小子,甚是鲁直。
然而当他们看到宽衣博带的崔珩晏清澈的眼,心里又另外升腾出一种别样的感觉。
这般无拘无束、不受礼法规矩所束,不受名声家族所赘,不求结果,但求此心无愧地追逐心中所想,又何尝不是他们年少时最为艳羡而憧憬的样子呢?
所以,他才是受人推崇爱慕的公子璜啊。
在玄妙氛围下的暗流涌动之中,唯有高居王座的今上没露出什么太诧异的神色,好像也不觉得有什么冒犯,只是唔了一声,“这到底是你们崔、刘两家自己的事情,刘爱卿你怎么看?”
这今上口中的刘爱卿,自然是爱石如痴的刘大公了。
本来这刘栩晟的存在就是崔珩晏索求的一个愿望,现在刘大公自然也没什么权利去置噱。
不过,刘大公依旧觉得心中很是不爽利,这就好像送出的礼物又被退回来一样,也太憋屈了。
刘家的大公虽是年岁已高,但身体倒很是硬朗。因而他放下手中的筷箸,笑眯眯的:“于我们刘家倒是无碍,其实我们家这位大娘子也对婚嫁之事不大感兴趣。只是,崔公子你确信自己追慕的这位女郎,不曾心有所属或是有什么未婚的夫婿吗?”
旁边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刘大公简直是往人家的心窝子里面戳啊。
公子璜湛泊地笑开,就连唇角的微挑,都是寥寥工笔描画出的雅致颜色,“那是她的事,但退婚却是我的事。”
他眼眸过于清亮而秀美,一扫从前汇在眉宇的恹气,倒是萌生出一股少年人本该有的淩淩朝气。
原来世间真的有人可以神清骨秀、萧肃琇莹至此的。
好像觉得极是有趣,位居主位的皇帝放下了筵席上从不离手的酒盏,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不悔?”
公子璜脊背挺直,显得从容而笃定,声音酽酽:“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想写很久了哈哈哈,不知道有没有描绘出来那股子作劲儿,公子就是超级无敌的矫情又作死
☆、驸马爷的小字
宴席上的事情, 阿笙暂且还不知晓。
她正展开着宣纸, 用狼毫蘸着墨汁在上面运笔如飞, 砚台边放着的,是穗子都已经被微微磨损的温润紫竹笛。
“阿笙,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才刚进屋的百叶也不客气, 先捻了块甜糕进嘴,内心叹一声入口即化, 这才有空暇握着杯茶询问她。
三年多前, 百叶同阖府的亲族一起移居王都, 幸而借助阿笙的五百两银子资助,她先是交了束脩, 进了私塾后埋头苦读,晚间用来照明的蜡烛都不知道烧掉了多少。
后来更是因着百叶笔耕不辍的勤奋刻苦,被素有清名的大儒收做难得的关门弟子,不说学富五车, 也可以称得上是饱览群书了。
因着出身奴婢, 百叶比师父其他不谙世事的弟子更懂得体恤平民百姓, 也更多了一份悲悯之情, 这倒是更为出身白丁的师父所看重称赞,现今也是美名远扬。
由于从前相识于幼的关系, 百叶和阿笙还是按照旧时的称呼那样叫对方, 连甜糕都是不问自取的那种关系。
也不看她,阿笙最后按着笛孔吹了两下,蹙眉对着宣纸上的谱子略作了几笔细小的改动, 轻轻在空中扬了扬,待到墨干的时候清甜笑起来,“可算是大功告成了。”
“所以你这是在干嘛?”百叶等她等的无聊,又是数块甜糕下肚。
于是等饥肠辘辘的阿笙放下手中的宣纸,想寻一些茶点来充充饥时,就惊愕地发现原来装着满满茯苓夹饼与枣泥酥的小碟子已经空了。
空了的意思就是,不仅是成块的糕点,连甜糕的沫子都没有,真是比初雪后的空茫大地还干净。
百叶微张着嘴打了个细小的嗝,满足地舔舔唇,笑道:“谁让你这么专心致志?我怕糕点凉了不好吃,就先替你代劳了。”
连打出来的嗝,都是甜蜜清香的蜂蜜味道,可见吃的着实是很餍足。
阿笙当真是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她就快要怒发冲冠,“这甜糕本来就是凉的,你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行行行。”百叶敷衍地摆摆手,“下次去街上或是我府上的时候,我专门给你摆一桌席面,让你吃到撑破肚皮还不行吗?”
百叶说这话的时候,阿笙已经再描了描唇脂、戴上了帷帽,清绵的声音温软地传出来,“不必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