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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平和温缓,是深眠的状态。
她呕了一肚子气,偏又不敢把他打醒,只得压着火去睡。
这一觉睡到日晒三杆。
裴焕醒过来时,就见沈初婳缩在他颈边,睡得不知不觉,他低头在她嘴边吻了两下,抽出胳膊兀自下床了。
屋外候着人,他走出去就见李妈妈领着个女子站在苑里。
李妈妈瞧他出来,先躬身,“爷,奴婢挑了个丫头送过来,姑娘苑里人少,总归有个帮衬。”
裴焕瞧了瞧她身旁,那女子低眉顺眼,生的倒秀气,柳腰丰臀,不像是给人做活的,他卷起袖子,淡道,“会做哪些事?”
那女子曲腿跪倒,给他磕头道,“奴婢月芙见过爷,奴婢会些针线活,姑娘贴身的衣裳奴婢都会做,厨灶也学过,一般的菜都算拿手。”
裴焕点头,他朝四周看了看,见红锦立在不远处捧着锅子不敢上前,便指着红锦道,“你往后跟着她吧。”
月芙伏地又叩首,“是。”
随即起身走到红锦身边,规规矩矩的和她行礼,“见过红锦姐姐。”
红姐瞥过她没做声。
裴焕伸了个懒腰,交代李妈妈道,“去西街买些海产,螃蟹就不要了,再带些牛乳,要新鲜的。”
李妈妈暗了暗目色,矮身应着退开。
裴焕瞧着没什么事,又进屋里去了。
等他一走,红锦将手里的锅子撂给月芙,阴阳怪气道,“你瞧着比我大的多,这声姐姐我担不起,往后还是叫名儿吧。”
月芙轻轻道,“您是姑娘跟前人,我叫一声姐姐也不为过。”
红锦冷声笑了笑,领着她绕到前屋去摆早膳。
——
沈初婳也没多久就醒了,她坐到床边发了会呆,脑子里还懵懵的。
裴焕捏着毛巾擦拭绣春刀,抹掉刀口的血迹,看她道,“你这外室比我起的还迟,敢情还要我服侍你?”
沈初婳这才看到他手里拿着刀,她瑟瑟发抖,紧抓着床褥道,“我起不来。”
她望了望隔门,就见红锦撅着嘴站在那里,想进又不敢进,她做口势叫她别进,旋即提着胆子朝裴焕走过去,委屈道,“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起不来。”
裴焕笑一下,将刀插回刀鞘,“给你半盏茶洗漱。”
沈初婳心口一松,冲红锦看过,她立刻跑进来扶着人去小间。
两人进小间后,红锦一面侍奉着她更衣,一面忿忿道,“李妈妈领进来了一个狐狸精,搔首弄姿的。”
沈初婳呵了一声,待穿好衣衫就调整好心绪往前屋去。
她进门时,月芙正给裴焕舀粥,十指纤纤,身子也微低,从她这边看,那臀都恨不得翘起来给人看。
她沉着脸直站到桌边,也不顾女人在场,怒道,“我不缺人,你让她走。”
裴焕将按下筷子,皱眉道,“又作什么?”
月芙连忙往地上一跪,头抵着地面不动。
沈初婳稍侧身,沉着脸道,“我有红锦了。”
裴焕低头对月芙道,“你先出去。”
月芙苟着腰退出屋。
裴焕拿起筷子夹咸菜拌粥喝,眼睛看她,“我记得你之前嫌苑里人不够。”
沈初婳说不够是想叫赵妈妈过来,谁知道李妈妈塞人了,这苑里本就有个雪音,如今再加个妖里妖气的月芙,她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她还没把裴焕勾到手,岂能叫别的女人得逞。
她闷声道,“我只缺个管事妈妈。”
裴焕划拉完粥,冷笑道,“你还想把管事捏手里,是不是下一步就等着苑里人都听你的,好让你作威作福?”
沈初婳湿着眼望他,“你瞧不见她们欺负我。”
裴焕盛了碗白粥放左手边,道,“你过惯了富足日子,她们这些普通妇人不懂你们府里那些个破规矩,待人接事上或许是差了点,但总不会短你什么,你想叫人把你当心肝儿哄着,只怕不能。”
沈初婳揪着衣袖,眼里的水珠子直往下落,“我不想待这里。”
她这会子是真难受,之前她总以为吊着裴焕至少能让他对自己起了兴,可瞧现在架势,他随便就让女人进来,根本就没把她放心上,她父亲就是这样,母亲一开始也和他琴瑟和鸣,可转头就能纳妾进门,她母亲还是嫡妻,她现在连个妾都不算,只有任人宰割的份,裴焕想要多少女人她都无权过问。
裴焕扯她近身,抱人到膝盖上,单手抹着她的脸道,“一个丫头值得你哭天抢地?”
沈初婳搭着他的肩,垂头抵着他道,“我不惯其他人在房里,早先我屋里头都不准人进的。”
裴焕悠着声,“你那丫鬟一个人能应付的了你?”
沈初婳道,“红锦样样都会,我有她就够了。”
裴焕端起她放到桌边坐好,凉凉道,“你们主仆沆瀣一气,我这苑里是不是过几日就成沈府后院了?”
沈初婳微抬起脸,直视他道,“李妈妈把她送进来,你知道什么意思。”
裴焕还真不知道什么意思,经她一提醒倒领悟,他翘起唇,“是为这闹啊。”
沈初婳锁着眉不答。
裴焕接了杯茶啄过,斜看着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