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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沈初婳低着头,眼圈微红。
裴焕单手支在桌边,俯视着她。
沈初婳侧抬脸瞧过他又低下去,极小声道,“你今儿不能上榻。”
她就没见过这么邋遢的男人。
裴焕覷起眼,“你倒真会把自己往高处抬。”
沈初婳伸出来手指头,点一下他的袖口又点一下领口道,“都结垢了。”
裴焕循着她指的地方看了看,确实脏了,他直起身往小间去,掉下话道,“送衣裳进来。”
沈初婳抿了抿嘴,想着总不能让他打赤膊出来,到时他趁机来事,倒霉的还是她,套件衣裳要安全。
于是她从柜里翻出来亵衣,拖着脚走进小间里,推门刚跨过脚,只见着里边情形她一下呆在原地。
裴焕是侧对着她的,他裸着上半身,肌肤在昏黄火光的映照下透出蜜色,身躯也挺拔健壮,只手臂就能看到结实的肌肉盘亘,看着就觉得凶。
他的肩膀宽阔,左肩处有一道疤,瞧裂痕即知当时伤的有多重。
新帝遭翼王暗杀时,曾差点被刺死,是他替了那一剑,自此便得天子宠信,谁都知道这事,谁都艳羡他,只叹他时来运转,却无人可怜他是用命换来的。
他在褪胫衣,听见响动也没停手,“磨蹭什么?”
沈初婳窘的抬不了头,面红耳赤道,“我把衣裳放这凳子上,你自己拿。”
她匆匆将亵衣扔最近的凳子上,拔腿就跑。
沈初婳出来先找着茶壶痛饮两大口茶,心跳才微微平缓。
她坐到床边,一时呆愣,裴焕摆明了是在折辱她,她不痛快,他就开心,等以后把他拿下了,她一定要骑在他头上,什么轻贱人的手段都给他使使,让他跪地痛哭。
她想的太好,不自禁落出笑,刚好裴焕从小间出来,瞧她笑的荡漾,缓缓踱步过去,道,“当着我的面想别人,当我是死的?”
沈初婳收住笑,爬床上抱住腿,别过脸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裴焕眉目阴霾,他伸臂将人拖近,“那是要我做点什么?”
沈初婳一颤,倏地想挥开他,嘴里急急道,“我只是高兴我父亲出狱了。”
裴焕抬腿蹲上去,将信将疑的盯着她。
沈初婳随他看,她微微低首,细颈露一边,乖顺温婉却又娇矜磨人。
她悄声道,“我想父亲。”
裴焕抿紧唇,良久道,“主事清闲,不会劳累。”
他没说,也没多大权力,沈长鸣只能在那个位置呆到死,新帝疑心重,不会再用他了,往后他能依仗的就只能是他的爵位,这是他去赴宴的代价,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倒霉。
沈初婳乖顺的嗯着,她不懂这里面的弯子,只要她父亲没事,她就不怕了。
裴焕安静的看着她,她极轻的抖一下,掀眼望他,“……我想要月钱。”
“你想要的真多,”裴焕弓起眉,薄唇浅浅弯起来道,“你没有月钱。”
沈初婳眼底就蓄出泪,弱声道,“你当我没说。”
裴焕若有似无的发出哦声,见那眼珠子挂着泪,颤泠泠的惹人怜惜,他眸子动了动,终是说,“要多少月钱?”
沈初婳低下头,“够我吃喝就好。”
这要求极低,往先她在府里从不愁这些,如今竟连这个都要求着他。
裴焕微笑,抬手碰碰她的长发,似极为她考虑道,“二两银子如何?”
沈初婳那通身的气韵便柔和下来,她看了看他,“是你说的。”
裴焕侧卧倒,笑中起了讥诮,“苦了你沈大小姐不应该,我自然是要体贴的。”
沈初婳尴尬着脸,只能局促的扣自己手。
裴焕枕着头,低眸注视她道,“我这几天休息。”
沈初婳随意唔着声,不过脑道,“你不回你的府邸吗?”
锦衣卫住的离皇宫近,像裴焕这样的身份更是御前离不得,所以她这么问倒也没甚其他用意。
然而这话叫裴焕听着不舒坦,他嘲弄一笑,“我不在你过得倒自在,是巴不得我不来了,你好寻机跑吧。”
沈初婳仰头瞄他一眼,瞧出他有火气,便柔柔道,“你叫人看的那么严,我跑不掉。”
裴焕低望着她,“你要月钱做什么?”
沈初婳思索着想到个借口,“打赏下人。”
往先她还在沈家时,这种事也用不着她去做,红锦和赵妈妈会打理,她的月钱一般也用不了多少,母亲还常给她零花,是以她从没愁过钱,眼下她在这一方小宅受人牵制,连买个东西都叫人捏在手里,她自是要想办法弄钱来。
裴焕道,“你还会讨好仆佣?”
他不太信,以她的性子不苛待下面人就算好事了。
沈初婳翻身背过去,嘟囔道,“你说好了每月二两银子的。”
民间普通百姓一年的开销也差不多就三四两银子,她以前在府里,因着她是嫡女,父亲拨给她也是二两银子,照裴焕方才说的,他其实俸禄应该不少,养个外室都舍得这么出钱,可真是财大气粗。
身侧人没应声,她以为他反悔了,一回身,就见他闭着目睡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