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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冤枉的,翼王带人袭击陛下的那一晚,我父亲根本没出府。”
她没否认猜测,裴焕脸微沉,须臾呵笑道,“可有人说,翼王前一天宴请宾客时,你父亲也在场,他难道不是翼王的人?”
沈初婳塌下肩膀,“不止我父亲,徐伯伯也去了,你怎么不说他也是逆贼?”
她父亲只是个刑部侍郎,平日审案都要经过上级允许,他向来耿直,那晚翼王邀请他赴宴谁能料到隔天就出了这档子事。
裴焕笑,“你倒会拉人来做垫背。”
他推开她,起身进里间,再出来时已换上飞鱼服,腰间别着绣春刀,立在屋内自成煞气,他睨着她道,“你父亲就算能出来,估摸也没了官职。”
沈初婳神色怅然,她软声道,“没了官职还有爵位,只要能平安过一辈子就好。”
裴焕踱过来,倾身观察她,“这话可不像从你嘴里蹦出来的。”
沈初婳避开他的眼神,微微侧身,只留一点眼尾湿红,她小声道,“我不想穿这种衣裳。”
裴焕转步往门边走,踏过门槛时,她又轻轻说一声,“我身边没人,你能把红锦送来吗?”
裴焕下颌骨紧绷,未几还是没说话走了出去。
沈初婳枯坐在榻上,她算是真成他的外室,她想让他重新上心绝对不能使些媚俗的法子,她现如今是在认命,倨傲冷漠是她的面具,余下的是负隅顽抗,她得受些苦,再在他面前哭一哭,他吃软的,只是年少时被她骗过,所以有了戒心,她能扳过来。
不及她再想,一个小丫头捧着新衣裳蹦进来,她是活泼的性子,急走到榻前,将衣裳放在床几上,两只圆眼睛咕噜噜地往她身上转,“姑娘,爷叫奴婢给您送衣裳来。”
沈初婳嗯一声,“你出去吧。”
小丫头嘿嘿笑,连连挠着脑袋道,“奴婢名儿叫雪音,李妈妈说往后奴婢跟着您。”
沈初婳拿过一件衣裳端量,瞧着是正常的,才放心下来,她对这个李妈妈没什么好印象,只对雪音道,“我有丫鬟,爷过几天就会送过来。”
雪音道,“姑娘身子娇,一个丫鬟哪够,再说姑娘的丫鬟约莫也做不得重活,这苑里总归要有个人打扫,姑娘就留下奴婢,也好给您做做粗活。”
沈初婳扫了她一眼,“那你呆着吧。”
雪音笑眯眯的哎着声。
沈初婳面有不愉道,“去外边儿吧,我要更衣了。”
雪音伸一指塞嘴里,瞅着她道,“姑娘骨头细,李妈妈说您得练练,没得回头在床上要受爷磨搓。”
她还是个小孩子,说这话一点也不害臊,或许都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只是照着李妈妈说的重复给沈初婳,言辞里隐隐还有恳切。
沈初婳攥紧衣裳,心下是恨毒了那个老妇,眼下她低落,谁都能踩一脚,这个李妈妈看起来很得裴焕信任,她若和她对着干,到头来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她做出一副笑脸,柔声道,“要怎么练?”
雪音道,“西苑放了一块磨,李妈妈说下午想磨点黄豆。”
沈初婳点一下头,扭身入小间去了。
才初冬的天气,好一会儿坏一会儿的,清早上还有雾,到下午又出太阳。
沈初婳推着磨艰难转动,李妈妈站在磨前倒着豆子,嘴里恭敬道,“姑娘,您做不来这重活,还是让奴婢来吧。”
沈初婳闷头朝前走,她手疼的快不是自己的,嘴里却是笑笑,“我闲着也没事,能给妈妈帮帮忙倒也好。”
李妈妈提起木桶往磨上倒了点水,颇似实诚道,“姑娘是个懂事的,您才进宅子,这些事其实有底下丫头小子,哪能让您做,缘着昨儿夜里我瞧您瘦弱,爷又是个不体贴的,女人家多少受不住,奴婢想着您活络几日筋骨,也免得受罪。”
汗水从沈初婳的鬓角滑落,映称着脸上的潮红,倒颇具风情,她微笑一下,“妈妈是为我着想,我懂得。”
李妈妈将豆子全倒进磨里,瞧她确实累过头,也怕将人折腾晕了,她走上前,按住木棍,拍两下她的背道,“姑娘歇歇吧,这事让奴婢来。”
沈初婳便也顺她话卸下绳,一旁雪音跑上前扶着她出西苑。
沈初婳斜眸扫过四方,果见在后门处守了好几个人,都是身材壮硕的妇人,裴煦怕她跑,这宅子里有门的地方大约都被他指派了看守,她勾起唇,这还真是把她想岔了,她岂会跑,顶多是做做样子。
雪音直往她脸上看,“姑娘你笑什么?”
沈初婳抿住笑,“没什么?”
雪音和她进柳苑里,一排柳树随风舞,好几根柳枝打到她头上,她叫道,“也不知爷怎生想的,非要养这些鬼抓手①。”
沈初婳打了个哆嗦,她是死过的人,面对这些阴物会不由自主地怯怕,她加快步子入了房里,挺身倒床上,迷迷糊糊间就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多久,她听到响动,晕着眼睁开一点,竟见床头站着个黑乎乎的人,她呼出一口浊气,艰难翻身朝床里缩,真真切切惧怕道,“你是谁……”
那人单膝跪到床上,伸一只手拽着她到怀里,她呼吸有些困难,鼻息里热的吐不出气,她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