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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她料到会受苦,也没想到会这般艰难,精神上的折辱才是最伤人心的。
裴焕瞧着她一点点搓着他的手,再用毛巾擦干,从始至终她都是面无表情,谁都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洗完手就往旁边站,只恨不能和他楚河汉界。
裴焕揭了茶壶,饮着茶水漱口,他的眼神没离开过沈初婳,一直在观察她。
沈初婳看他不叫人,就想转步朝外走。
裴焕攥着白布揩过嘴,慢声道,“洗脸。”
沈初婳沉着脸走过来,拂水来往他面上去,洗的快速,完全没管他满不满意。
裴焕要笑不笑道,“在我房里,不是让你当祖宗的。”
沈初婳低眉道,“我可以不进你的房。”
裴焕望着她殷红的唇,“再说一遍。”
沈初婳张了一下嘴,还是没说出来。
裴焕扬起眉,“你跟我走后,徐仲可没再为你沈家说情,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明白吗?”
沈初婳当然知道她已经和他绑在一起,但她不想被他当作随意淫辱的女人,她要做他的妻子,不为爱,只要能为她差遣就行,她需要一把刀,能屠宰徐家人,但她不想为了得到这把刀丧失自我,被人鄙夷。
她说,“你和徐家没什么区别。”
徐琰昌和沈秀婉勾搭成奸谋夺沈家,他也只是想□□她,仇恨这东西滋生了就得去报,她清楚的很。
裴焕还凝在她唇上,他弯起嘴角,“有能耐就不要求我。”
求了他又想逃,哪有那么好的事,只许他出力,却连报酬都不给。
他把话又绕回去,沈初婳皱眉闭唇,再不想接着说。
裴焕便在这时俯身低了下去。
他低头下来太突然,沈初婳猝不及防就被他叼住了唇,她先是怔愣,旋即回神过来立刻朝侧边避。
奈何她力气太小,抗不过他凶狠。
沈初婳初时还妄图挣脱,等被他圈进胳膊肘时,脑子里蹦出个念头,想要驯养野物,就得提前做好被咬的准备,她当是被狗咬了。
这头野兽急不可耐,与她没关联,她可没上赶着往他怀里送,她要让他沉迷,总得给点甜头,老是吊着到后面就会索然无味,半推半就也没什么,只要能拿捏的好,在他看来就是她不情愿,他受不了诱惑,是他自己贱。
裴焕裹着她的腰将人搂起,大步踏出小间,半晌放过她,看着她微睁的眼,“哭?”
沈初婳握住拳捶他,劲儿软的一塌糊涂,打了两下自己就曲着手伏在他的颈窝处,她嘟囔着,“……你和我没关系。”
她软乎的依在他胸怀里,眼里沁出泪。
裴焕看的愉悦,抬手抚在她眼边,抹一颗泪捏碎,懒懒道,“口舌便宜不占白不占,你的鬼点子可保不住你。”
沈初婳的力气恢复回来,她想起身。
裴焕勒着她不让动,眼眸从她的脸飘过,他毫不吝啬的称赞道,“比十五岁的时候好看多。”
沈初婳青着脸,眼睫扑动,“我没对不起你。”
“父亲是刑部左侍郎,还曾被先帝敕封贤康伯,这般金贵的身子却能轻易让我看,”裴焕嗯着声,转而他又笑出来,“五十鞭抵小姐的身子,倒是我赚了。”
沈初婳的耳朵起了红,她和他之间分明清白,这话却说的晦暗,完全在嘲讽她不知廉耻。
裴焕支手侧望她,“鼎盛之家养出来的娇小姐,竟也会使些狐媚招数,都是你闺房里自学的吗?”
沈初婳没接这个话,她耷下眼皮道,“我想下来。”
裴焕拍拍她的头,“那你估计要习惯,做了外室就只能坐这里,我今儿脾性算好,你说的话我不计较,你要是以为我还如三年前那般好糊弄,可能你得失望。”
沈初婳绞着两只手,表情是郁结,可又没跟他顶撞,她现儿是被吓过的,自然要做乖巧老实状,内心不愿也得表露,好让他明了她是不甘的,只要有机会就会逃离。
裴焕没等来她回声,眼珠子瞄到她的脚上,他抻手脱掉她一只绣鞋,细足落到他手心,他执着那足左右观看,道,“这脚只会乱跑,好像也没什么用,不若断了当个摆设,瞧着倒好看。”
沈初婳攥住他的衣领,极轻摇头,“我没跑。”
裴焕眼中显暗,手放了那只可怜的脚,他笑道,“为何不让徐少爷救?”
沈初婳抿声不说。
“孙仲可是兵部尚书,陛下能重登大位,没有他几乎不可能,只消他一句话,你们沈家就是无辜的,”裴焕道。
沈初婳自然不能跟他说出自己是死过一回的人,她已经知晓了会死,要再走原路那就是傻,她宁愿攀住裴焕,至少他对她有欲/望,她想重回巅峰很容易。
她继续装哑巴。
裴焕便猜测道,“你和徐少爷青梅竹马,自小在一块儿长大,你们门当户对,原本是天定的姻缘,却未料你父亲一时糊涂,竟和翼王有勾连,如今沈家没落,你自觉没脸面对情郎,走投无路之下,你将好见到我了,拿我当冤大头?”
沈初婳想说,他确实是冤大头,但这话说出来,恐怕他现在就会把她丢出宅子,她捡着话说到,“我父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