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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4

      能拿在面上不经意地问几句。
    史官们面面相觑,洛阳之变那事情,这圣人的意思,便是要粉墨真相了?
    大殿上无人敢言,纵观六部以及诸位老臣,皆怕说错了话,可又不想违心奉承,只好都揣着袖子,眼观鼻子鼻观口,期待圣人万万别点了自己的名。
    那时候,只有一人站了出来,无所畏惧,英姿翩翩。
    房相如独自环袖上前一拜,答曰,“臣自请入弘文馆修史。”
    陛下大喜,当即加封房相如一个文散官的封号,令他协助两位史官速速修编好这一段的记录。
    于是,洛阳之变便成了,【隐太子多番加害于豫王,忍之,未止,终起兵洛阳,扑杀之圣人看后,自然是心悦不已,大赞房相如妙笔惊世。
    隐太子当年加害于圣人,这事情的确是有的;而圣人容忍多番后,隐太子依旧不改,这才怒而杀之。一切顺理成章,其实,事情没有变多少,只是择有利于陛下统治的部分,舍去那些该隐没于历史长河的碎片,这才是陛下想要的结果。
    房相如的思绪徐徐牵扯回来,眸色映着终于暗淡下去的火光怔了怔,喃喃道,“忍之……未止……扑杀之。”
    这段为人所不大细闻的过往,还是被他两三笔地改了,保全了陛下的登基的名正言顺,也压住了此起彼伏的质疑。
    他闭目长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座下忙忙碌碌的朝臣的身影,映着外头的日落平西,是一派江山稳固的模样。
    所以,帝王之路的平坦,必须有人要以身为砖,残忍铺就。若是无人,那只能是他。
    愧疚吗?他自嘲一笑,似乎这个词从未在他作为宰相的为政生涯里未出现过。若真的一笔一账的算起来,那他对不起的人太多了!总要有人牺牲,包括他自己。
    永阳公主的母亲令睿姬的事情,他隐隐约约的听说过一些,大概还是方才那文书上所写那般——前朝藩王之女,入侍豫王燕寝。可具体的他并不清楚,陛下也不曾对旁人说过。
    因此,唯有烧之,以绝后患。
    这时候,有主簿趋步上前,微微揖礼,悄悄看了一眼火盆里的残渣,然后恭敬地探身询问道,“房相,愚手底下扣了几分御史台上呈的谏言,关于大慈恩寺迁陵一事,对于其中永阳公主的生母睿夫人,似乎颇有微词。更有者提及,若是迁陵,隐太子更应当率先归祖。”
    宰相神色淡淡的,声音里没有什么温度,“放在这吧,我一并处理。”
    “这……” 主簿迟疑片刻,看了一眼那被燃烧成灰的文书,道,“御史台的奏牍,若不上呈,恐有不妥,或,对房相不利。”
    宰相视线移到他的脸上,不冷不热地问道,“某问君一句,御史台共多少人?”
    主簿不解,答曰,“算上有官阶及散官者,大大小小,约百人。”
    宰相瞥了一眼主簿迟钝的脸,冷冷笑了一声,“还不懂么?约百人……你觉得陛下会舍不得用那几个人的命,换来一份平静吗?”
    主簿大惊,连连低头道,“属下明白。”
    宰相淡声道,“御史台,多是闻风奏事,不求其实,但求邀功。御史大夫与御史丞若是管不过来这风气,那就派管得了的人去管。若是都管不了,本相亲自去。”
    主簿不敢再反驳,低声诺诺道,“还请房相请教,下属如何回覆御史?”
    宰相立即皱了眉头,拂袖道,“回覆?君竟不懂其中利害?” 说着,他扬手将那几卷文书扔进火盆,当着主簿的面将他们全数烧毁。
    主簿目瞪口呆,宰相却不以为然,挑了挑眉,道,“君不必惊讶。但请君细想,文书中提及迁陵隐太子之事,虽是几句嘲讽,但圣人看来,断断不是妄言。倘若陛下瞧见那几位联名提及为逆臣隐太子迁陵的笔迹,那敢问君,谏言的那几位御史,还能活过千秋节吗?”
    虽是毁尽御史谏言,可实际也是在保护他们,宰相真不愧是宰相。
    主簿心服口服,连连再拜,道,“属下明白。属下受教。”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实,这话一下去,中书省里处理政务文书的节奏似乎快了起来,还不到酉时,事务已经几乎全数处理完毕。
    内侍们自案几上抱起大大小小的文件四下散去,送往六部,门下等地,而中书省里总算轻松下来。
    离散殿的时间还差点,众人也少了几分做事的心思,干脆活动活动脖颈,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一会儿准点回家。
    方才还忙得抬不起头的众臣总算得了闲,慢慢地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游到好友帮派身边,一边啜起煎茶,一边长吁短叹起家长里短来。
    “张兄可知,我家隔壁的人家,又添新子。兄可知那主人家多大了?” 说着,那人伸出五指晃了晃,眉飞色舞道,“五十五还要有余啊!”
    “年近花甲?奇事啊!”
    “你不知道,他这小儿子是同新娶的小妻生的!小妻约莫双十年华!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说着,引得旁边几个凑热闹的文臣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