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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一只伤脚急匆匆向门外走,他的胃在翻腾著,开始呕吐。

    几天没吃东西,现在都不知道吐出来的是不是胃液,不过胃里开始痉挛似的疼。景曦渺在阳光照耀的街道上待了一阵子,想了一会,又顺著街市进了第二家铺子,跟绸缎庄大同小异,铺面整洁,钱财未动,女人和孩子都惨死在卧房里,全尸,男人都失去了头颅。

    景曦渺的疑惑越来越深,他从一个铁匠铺里随手拿了一柄宝剑当成拐杖,代替伤了的脚支撑一边的身体,继续往前走,仿佛著了魔似的一连走了十几家,所有男人都没有了头颅,他甚至仔细搜索了几家房子,没有,那些死去的男人被带走了头颅。

    他在一家门口的台阶上坐下,两只手抱著头,有一阵子全身战栗。杀戮一定发生在半夜,动作很快,所以当屠杀一户人家的时候甚至没有惊动太多的人,也许杀人者有很多。他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著韩梦圭拐过了街角,面色铁青地瞪著前方,在看见他的时候颓然跌坐在地上,“皇上,你怎麽自己行动了难道有邪物引你到这里来吗”

    “这里是什麽地方”景曦渺自己的面色也苍白如纸,“这里还是朝廷的地界吗”

    韩梦圭过了一阵子才恢复说话能力,“皇上,这是朝廷的地界,但是已经快到景祥的藩国了,离开这过了安通关就是景祥的藩国,”他看著景曦渺下意识地抚摸著自己的膝盖,不知道他是觉得寒冷还是,难道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思考

    景曦渺没有理会韩梦圭,他想不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他从相里若木平日里偶然的三言两语里听出来景祥虽然最近吞并了他弟弟的土地,可是基本上等於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伤了元气,根本不应该有所行动。边关的蛮族最近异动频繁,一定是他们吸引了相里若木的注意力,所以也就没有动那个根本入不了他眼里去的白痴景祥。

    算了,景曦渺一阵颓唐,如果我赶快往回走,找到相里若木的话他就会把一切都解决掉,自己留在这里说不定转眼就会给相里若木惹下更多的麻烦。“咱们回去吧”

    韩梦圭巴不得景曦渺赶紧有这样的想法,“好的,我们小心一点走回去,我想太尉一定还在通平郡等你。”

    韩梦圭扶景曦渺起来慢慢向街道的尽头走去,在镇门口景曦渺忽然问他,“你说这里离景祥的藩国已经不远了,那麽这里离福宁王的藩国,还有毓庆王的藩国还有多远”

    “皇上,您不会是想要离开京城,去藩王的境内吧那些人虽然名为宗室可是没有一个不想对皇上取而代之的,而且也都巴不得有个勤王的借口联合起来跟朝廷太尉的力量对抗,只是”

    “只是那样就会天下大乱,蛮子就会趁机入主中原是不是”景曦渺打断了他的话,“你扯得太远了。”

    韩梦圭身子一禀,景曦渺脸上的冷漠寡淡让他在心底吃了一惊,是啊,景曦渺虽然小也是皇上,他的威严还是存在的只不过平日被他惯常的温和淡然遮住了,自己的提醒太过随意,君臣分际他几乎忽略了,“是,皇上。毓庆王藩国离这里还远些,它几乎在南边的尽头,挨著南越。但是福宁王离这里很近,对了,从福宁王的藩国到景祥的藩国好像只有经过下里镇这一条路。”

    景曦渺猛然抬起头眼神犀利地盯著韩梦圭,韩梦圭被他看得发毛,“皇上,我说的都是地理啊”他顿住了,景曦渺这锐利的眼神不是在瞪著他,他也同样听见了景曦渺所听见的马蹄声,“塔塔”急促的马蹄声自外向镇子疾驰而来。

    “皇上,只有几匹马,不是一只部队。”韩梦圭惊恐地看著景曦渺。

    那就不可能是相里若木,有可能是追逐他们的人,景曦渺开始动作起来,拽著韩梦圭向客舍走过去,韩梦圭惊慌地看著灶台那边的尸体,景曦渺没有理会他直接把他推进里屋,自己却待在门口,也许并不是他们已经预料到的什麽人。单单针对一个手无兵权的皇帝用不著上演这样一出戏,这里面有文章,景曦渺不知道是什麽,但是只是直觉,还应该有其他人被拖下了水,这些死尸绝对不只是为他景曦渺安排的。一个镇子的性命,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在做这样的事。

    门外的马蹄声缓了下来,一个声音在说,“齐望舒,你看这个镇子的人怎麽这样惫懒,都日上中天了,街上还空荡荡的没有人出来做买卖。”

    景曦渺一下子挑起眉头,这个时刻带著讨好意味的白痴声音怎麽这麽耳熟,像极了半年前见过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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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曦渺便向外走了几步,在门口站定,只听著两人越发走近。

    先前那人继续道,“都说景祥哥这里景色不错,可是这两日走来也不怎麽样。呵呵,望舒,你看如何”这又分明是陪小心的搭讪话了。

    只听那人口气冷冷地回答了几个字,“我看却好。”

    他来了兴头,“望舒要是觉得好,咱们就时常来这里游玩。”

    “王爷可是疯傻了景祥的部队偷袭福宁王封地,咱们不吭声还好,可是你的国相却斩杀了那麽多人,我看就算你瞒著不跟朝廷说,国相也早就有密折递上去了。更何况,现在已经是跟景祥撕破了脸面,你去景祥的地界,那就是只身犯险。”

    “你说的一万个有道理。可是景祥始终是我的宗族,我总琢磨著,他不至於非要杀自己的血亲啊。”他的声音低了低,“再说了,藩国的国相都是朝廷任命的,而且你看那他那个嘴脸,平日弹压我不说,每每造谣生事,密折一些有的没的的事,引得太尉无故申斥我。这次哼哼,我非得跟景祥哥说清楚了不可,杀了他的人我亲自跟他赔礼道歉,总之,这事千万不能闹大了,引来朝廷的兵马。”

    景曦渺抬眼看著那个把马都快骑到自己头上还没看见自己的傻瓜,他正在全心全意地向身边那人傻笑。那人早就看见自己了,而且一定也还记得自己是谁,不然他不可能变了脸色,诡异地看著自己。

    景裕从齐望舒的脸上看到变化,这才转正了脑袋,忙不迭地勒住马,看著马前的少年,头发凌乱,锦绣的衣服带著泥水,撕扯得露出胳膊和一边肩头,带了点血迹,似乎曾经一个大跟头摔进荆棘堆。可是他神情倨傲,表情尖刻地看著自己,让景裕甚是惊奇。不过谁弄成他那个样子,也都会表情尖刻。

    看吧,你就看吧,景曦渺扬起脸,好好看看我是谁,你这个白痴,等你认出我是谁,我就能把你吓得从马上滚下来。韩梦圭从里屋跑了出来,有些诧异地看著骑在马上的两个人,一个二十几岁年纪,锦袍金冠,容貌俊美,表情丰富,一盆火似的,旁边的人一袭白衣,年纪也跟他差不多大,扳著脸,冷若冰霜。韩梦圭却猜不出这二人是个什麽来头。

    景裕看著景曦渺讥讽的表情,很是奇怪,不过怎麽那麽熟悉,小巧的脸面,细致精巧的五官,讥讽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倒很像齐望舒,恩,不对,那股子沈著安然的劲头,要是旁边再站上一个配著剑的凶神恶煞一样的太尉,那活脱脱就是皇上。皇上景裕的嘴越张越大,景曦渺冷笑了一下,景裕惊慌失措地从马上向下跳,马镫缠住了靴子,景裕一阵子手蹬脚刨才挣扎开,扑在地上请安,景曦渺觉得他这会子一定觉得能贴近地面才有安全感。

    他旁边的侍卫齐望舒倒是很沈稳,严肃有礼地下马来行礼。景裕叩了个头,抬起头来下意识地四处寻找著太尉的影子,半晌,“皇上,你不会是一个人在这吧这太危险了。”

    “且先别问,先说你一个藩王怎麽可以擅离封地,不知道这是大罪吗”景曦渺止住了他的话头,心里隐约就要想明白了。看见景裕要跪下请罪连忙说,“你先不要跪了,朕知道你的为人,也不可能轻易治你的罪,你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来龙去脉说清楚吧。”

    景裕被一个年纪小自己七八岁还多的人说,“知道你的为人”,本来应该甚觉怪异,不过这个景裕,平日本来就是个直肠子,无城府的人,便是被七八岁的孩童看透自己也不以为意。听这小皇帝三两句话讲得明白,自己若说得出缘由便不会被追究,也就放下心来,把最近的事说了,

    “说来也是奇了,先是这个月初,听说景祥跟他的兄弟们正式打了起来,可是,藩国出了这麽大的事,竟然没听到朝廷派兵来惩处,甚至连申斥都没见过。”

    “那是自然的,”景曦渺略有些浮躁,示意他快点说到正题。

    “可是皇上,我倒是被太尉明发公文申斥了好几次了,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小事情。”景裕接著说。

    “别废话。”景曦渺的一只腿在哆嗦,疲劳、饥饿、沮丧快要让他站不住了。发现自己原来还是擅长跟类似相里若木那样的明白人沟通,这个景裕,空有一副好皮囊。

    “大概七天以前,传来消息,说景祥打败了他的几个弟弟,但是听说景祥自己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景祥的部队损失严重,我本来以为他会首先应对太尉的讨伐,可是他却派出一只部队来到我的藩国边境,他简直是疯了。我的国相当时正在边境巡视,就身先士卒领兵抗击,景祥的那只部队被打得溃不成军。虽然国相想要立刻对景祥开战,”景裕皱著眉头,“可是我想,怎麽说都是景姓氏族,我们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再说太尉也没有公文下来要我们去征讨景祥。所以我才决定去见景祥,对杀了他那麽多士兵的事道歉,尽量缓和局势,不管怎麽说,也不能兵戎相见。”

    “你的国相跟景祥作战时你看到了吗”景曦渺瞪著他。

    “没有,我当时我当时当时我的王妃正在生孩子。”景裕说了一句,迅速瞟了齐望舒一眼。

    “你的部队的损失情况是多少”景曦渺问他,同时开始从景裕脸上移开视线,四处看著。

    “恩我不太清楚,军队没有上报损失情况,”他看了齐望舒一眼,得到齐望舒点点头的确定,自己也惶惑起来,“说起来才觉得奇怪了,这次军队怎麽上报人员辎重损失得这麽慢呢,以往都是迫不及待地想多捞东西的。”

    景曦渺喘了一口大气,“你的军队没有上报,是因为他们没有损失。”他向道路中间挪了挪伤腿,仿佛想尽量离路边的房子远一点,“你的国相带回去的杀敌人头是不是大约两千个。”

    景裕这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著齐望舒,齐望舒躬身回答,“回皇上,臣亲自去清点过,的确杀敌一千八百四十九个,有人头为证。”

    景曦渺开始搓著两只手,仿佛冷得不行,“真是太好了,福宁王,你是不是一路过来都没找到战场啊。”

    景裕跟齐望舒对视了一下,都感觉到了事态不妙,沈默等於是承认了。

    “你说太尉申斥你,我看太尉应该杀了你的国相。”景曦渺向手上哈著气,他太冷了,觉得四周都阴森森的,“你现在脚踩的就是战场,不对,应该是屠宰场。景祥根本就没有部队可以派出去骚扰你的边境,你的部队屠杀了这个镇子,把所有男人的脑袋都砍了下去,回去邀功请赏,嫁祸景祥。你做得还不算最差的,如果你冒冒然发兵景祥,那麽太尉府里就有人找到了借口来灭了你的藩国。”

    景裕张皇地看著皇上,觉得这个小皇上一定是神经错乱了,但是抬头望一眼小皇上身後已经到了午时还空荡荡的街市,还有他刚才就闻到了的淡淡的腐臭味道。他开始瑟瑟发抖,中午的街道上,仿佛到处飘荡著冤魂野鬼。

    “哈,”景曦渺怪异地短促地笑了一下,“等到被人发现皇上失踪後跟藩王搅和在一起,在一个满是死人的镇子上,那就是连太尉想保住皇上都不大可能了。”干脆我就杀了景裕这个白痴,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