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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上,而且,虽然不能够拥有相里若木这样波澜壮阔的人生,虽然你不知道我有多麽羡慕你,那麽就算我能参与了一点,也很好了。
相里若木感受著手心里的感觉,他一直避免去想的东西被景曦渺提了出来,那种心碎的感觉冲击著他的胸口,来来回回地碾压著。他给景曦渺盖好被子,“睡吧,我守著你,什麽文妃,什麽废帝什麽先帝都不会来吓唬你的,你好好睡一觉。”
景曦渺点点头,靠著他的手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著泪水,不一会就睡著了。
相里若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抽回手。抹去景曦渺脸上的泪痕,这个少年究竟是怎麽长大的,跟自己完全不同,完全不同。
景曦渺快天亮时醒来,看见相里若木坐在他旁边睡著,他的唇边立刻带出一抹细微的笑意,把自己的手轻轻地塞进相里若木的手里,他的身体真的很虚弱,几乎立刻便又睡著了。
相里若木其实只是闭目养神,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自嘲地笑了笑,回握住硬塞进他手中的柔软手掌。
18
“皇上,皇上今日好些了吗”刘公公一边打发人给皇上梳洗,一边说,“皇上今日气色好了很多。”
“太尉在哪”景曦渺不时地看著门口,这几天太尉或是晚上在这陪他,或是一早便会来看他,今天却不见,“太尉不会自己先回京了吧。”
“怎麽会呢皇上,”刘公公陪著笑说,“太尉他说会等皇上的腿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才会跟皇上一起回京的。”
景曦渺听了安分下来,虽然坐在榻上不能起身,还是不断地向门口望。
一个羽林侍卫走了进来,“皇上,太尉府檀心来请安。”
“檀心”景曦渺疑惑地看著刘公公。
“回皇上,这人老奴在太尉的行馆里见过一次,是一个娇美的孩子。”刘公公也想起了这麽个人。
“太尉府里的孩子”景曦渺重复了一句,若有所思,“那麽,让他进来吧。”
檀心在来这里之前见过相里若木。第二次看见相里若木呆呆地看著一个匣子里的飞燕银钗。
“太尉大人,我听说古时候有一个故事。一位国主的妃子死了,留给国主一对飞燕钗。国主就把它们放在匣子里,”檀心在旁边说,“国主很怀念他的妃子,可是当他打开匣子的时候,钗上的飞燕化为真正的飞燕飞走了。昔人已登仙籍,我们活著的只要不忘记她就可以了。”
“檀心在说什麽”相里若木似笑非笑。
“檀心是说,太尉该娶妻了,不,不仅仅是娶妻,太尉应当多纳几房姬妾,太尉您应当有子嗣,有了子嗣您的家族才能繁盛。最终废掉景姓氏族之後,您的家族才能一统天下,太尉,您需要继承人。有了继承人,您才能够下定决心。”
“檀心,你因为足够恨景氏的关系,所以你足够忠诚,你说的也非常正确。但是你要明白,世上没有非黑即白那麽绝对的事,你出去吧。”
为什麽太尉会这麽软弱,难道是被那个小皇帝给迷住了,檀心如果要见皇上,在狩苑里就是最好的机会。
只是檀心没想到一进门就吃了一惊,这个小皇帝虽然还坐在病榻上,可是那样的气度容貌,看见了他,就仿佛见到一谭明净的水,心思意念不知不觉地坠入其中,原来他就是这样吸引著人。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只要看他一眼,就会觉得如沐春风,再也转不开视线。
景曦渺向他微笑,“你就是檀心吗好一个漂亮的孩子,怪不得太尉把你留在府里。朕见到你也觉得很喜欢你,你过来朕身边坐吧。”
檀心笑得很是甜软,“不过我不是因为得了太尉的宠爱才会待在太尉府的。我只是太尉的幕僚,是因为尚书令李允之与我相好,太尉才会重视我的。”
“原来是这样啊,”景曦渺略略点点头,“刘公公叫太监们上茶来。”
檀心想起了什麽似的,“我几乎忘记了,刘公公,太尉好像召您老过去。”
景曦渺“哦”了一声,抬头看刘公公,“快过去吧,想是有别的贵戚那里服侍的人出了问题,太尉叫你过去问问。”
檀心心里发笑,皇上身边统共只有这麽一个服侍的总管不是哑巴,聋子,不识字的瞎子,所以是太尉的心腹。如果太尉要召他,肯定是检视皇上的近况,怎麽可能是别的事。可见这皇上也没什麽心机。不过今天,太尉并没召刘公公过去,他不过是支开刘公公跟皇上说句话儿。反正刘公公也不可能跟太尉对峙太尉到底叫他了没。
刘公公一走,檀心就开口道,“皇上的龙颜真是威仪,将来亲政後必然可以成为了不起的君主。”
“你说什麽”景曦渺顿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朕还没听到有人评论过朕的相貌,尤其是从没听说有人说朕长得威仪。”
到底是宫中这个复杂的环境里长大的人,竟然对自己有所防备,轻易地绕开了关於亲政的危险的话。檀心笑了,眼里清浅得仿佛可以轻易看到底,“皇上,檀心愿意对您效忠。”
“檀心,”景曦渺点点头,眼里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恶,“取檀心这个名字是什麽意思呢是浅红色的花瓣吧,女儿额间的梅花妆,修蛾慢脸,不语檀心一点。这个名字很适合你,你的确是万人里找不出一个的娇媚。”
“皇上,对别人,檀心就是万人里找不出一个的娇媚。可是皇上,檀心这两个字还有一个含义,那就是丹心的意思。”檀心没有了微笑,“檀心并不姓檀,檀心姓景,跟皇上是血脉相连的同宗。”
“你姓景”景曦渺斜靠在榻上,这时候本来正端起茶来,不觉又放下了,神情凝重了些,“你是哪一家的难道是远宗”
檀心苦笑了一下,“我跟皇上的血脉并不远,我是被毓江王驱逐的儿子,被毓江王逐出了家门,後来被太尉收留。不过我今天见到了皇上,才觉得我才回到自己的家。”
“你的父亲为什麽驱逐你”景曦渺疑惑地看著檀心,“你还这麽小,会有什麽罪大恶极的事情。”
“我被我的亲生父亲弓虽女干,成了他的禁脔。因为後来反抗,所以被逐出家门。”檀心冷静地说,“还有我的姐姐们,都被父亲囚禁。”
“什麽”景曦渺的手哆嗦了一下,“竟然有这种人,竟然有这种人,景姓怪不得不能长久。”心里隐隐动怒,毓江王竟然是这样的人。
“皇上息怒。皇上,您将来一定要收回毓江王的藩国,哪怕就是为了景姓家族也要这样做。但是,在那之前,我都会保护皇上的,尽我所能地保护皇上,直到皇上真正地荣登大宝,一掌天下。我绝对不容许景祥那样的人危害皇上,皇上,我听说景祥的父亲睿庆王已经死了,今早丧报到了太尉府。”檀心道。
“睿庆王死了”景曦渺微微抿起了下唇。不错,这个小皇帝还知道思考,檀心在心里评价著 ,太尉不动他,看来不是他愚蠢,也许是他聪明也说不定,没有人会在皇位面前推辞,他也一样,一定是稳住了那个感情用事的太尉,准备伺机而动。
“檀心看得出爱慕的眼光,太尉他说起皇上的时候,眼里的意思很是疼惜。太尉他这次的表现也说明他在乎皇上,甚至超乎寻常地在乎。一个在政坛里奔波挣扎,随时都可能丧命的人,绝不会做一些无谓的事,那麽他做这样一个举动,其实就是因为太尉他的私人情感里,不容许皇上发生什麽事情。”檀心没有忽略掉景曦渺平静的面容,果然是太尉一相情愿。
“看得出太尉不会饶了景祥,皇上只要略有推动,相信太尉就会为皇上除掉企图谋害皇上的睿庆藩国。”
“檀心,这样的话,以後最好不要说了。朕想太尉处理了睿庆王的丧报,就会来这里,你还是先回去吧。既然你也姓景,平时行事就更要谨慎持重,李允之虽然年纪还算很轻,可朕听说也是个老诚某国之人,你与他交往亲厚,那是再好不过的。毓江王虽然拥有最大最富庶的藩国,可是他倒行逆施,日後不会有好结果,不过景姓也并不是什麽珍贵好姓,一切还要看自己,才能有所作为。”景曦渺的双眼看著他,温和如水,但是说出的话,分量却不轻。
“皇上教训的话,檀心永世不忘。”檀心拜了下去,看来这个皇上心机也算深了,竟不是表面那个样子,恐怕不会轻易相信自己。
“你去吧,闲了的时候,如果太尉许可,你就常来逛逛,陪朕说说话,讲讲外边的风土人情。”景曦渺笑了,秀色夺人。
“是的皇上,皇上,檀心一定会做皇上的耳朵和眼睛。”檀心一语双关,景曦渺的眉尖微微颦了起来。
景曦渺看著檀心离开,才拿出手来,手心全都是汗。他歪歪头,从腰间系的荷包里掏出相里若木给他的玉佩,轻轻抚摸了一会,装了回去,隔一会又掏出来摆弄,唇边隐隐显出笑意,不过又皱了皱眉头。天下的人事,纷纷扰扰,景曦渺与人接触不多,相里若木虽然严肃冷酷,却是坦荡荡,可是檀心,只是跟自己说了几句话却让自己觉得格外疲惫。还有原来,相里若木似乎有几分喜欢自己,不是只有自己才有的错觉啊。
景曦渺独自坐在行宫里一时长吁短叹,一时暗暗微笑,一阵烦闷朝中之事,一会思索相里若木说过的话做过的动作,一段心思简直如女子般百转千回,饶是景曦渺於外人面前总不动声色,无人处其实与这年纪的内向孩子没什麽差别。只是素来身体单弱,伤後还未恢复,一会就觉得疲惫不堪,没有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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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相里若木来皇帝行宫的时候,檀心已经走了一顿饭的功夫。相里若木两步跨进屋来,看见景曦渺一手撑著头,伏在榻上设的桌上,仿佛很疲劳的样子。
“皇上,”相里若木坐在景曦渺的旁边,伸手去扶他,“怎麽今天这麽没精神。你见过檀心了他今天说要来见见皇上是什麽模样,是不是这个孩子太顽皮,吵到你了。”
“太尉大人,你好宠爱他啊。”景曦渺抬起头来,鼓鼓嘴,“原来你果然在府里藏了绝美的小厮。”
相里若木哈哈大笑,拉他的手,“哪有你这样的皇上。过来我看你脸上的擦伤痕迹褪得怎麽样了,皇上的脸是龙颜,你倒好,弄出了猫胡子痕迹。太医说因为天气冷的关系,你的腿伤好得很快,你不用担心。”
“吃早饭了没有”相里若木轻轻捏著手里不大的手掌,景曦渺不是很有精神这点相里若木看得出来。
“没有吃。”景曦渺回答得很仗义,扶了扶自己的头,似乎有点不舒服。
“是嘛,”相里若木觉得见过檀心的景曦渺明显的口气不善,虽然景曦渺这个人,内心的气愤和欢喜,悲伤和幸福,在脸上往往只有淡淡的投影,就像傍晚的风光景物投射在宁谧的水面。但是像这样跟他相处过之後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相里若木没有跟小孩子相处的经验,不过景曦渺冲著那个美若仙童的檀心的火气,却让他模模糊糊地有些开怀。
“叫太监们传膳吧,还是你有特别想吃的东西”相里若木难得的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