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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跟体贴。景曦渺摇摇头,有想吃的他也不知道叫什麽。

    早饭摆上来了,景曦渺问他,“太尉大人早上为什麽没有来”

    “皇上你脾气不小啊,竟然都敢质问起我来。”相里若木被景曦渺捅老虎眼睛的口气逗得很想笑,却扳了脸。

    景曦渺想了想,换了个没有感情的平淡口气,“太尉忧国忧民,日理万机,连大清早都在为国事所扰不得休息,是人臣的楷模。恩所以太尉你早上干什麽去了”

    相里若木忍不住笑出来,而且似乎很久没有笑得这麽畅快,景曦渺不明所里,颦著眉头仰脸看他。相里若木搂住他的腰,“快点吃饭,你这小东西,我只晚了这麽一点点见你,就被你盘问了一早上,这还了得。”

    景曦渺呵呵地笑了起来,低头吃饭。相里若木想起了睿庆王藩国的事,不觉有些入神。景曦渺抬头疑惑地望他,相里若木感觉到而回头的时候,迎上他明亮安然的眼神,心中温软下来,“没事的,皇上。”不知不觉就吻上景曦渺红润的嘴唇,相里若木这个动作几乎自己把自己吓著了,堂堂太尉失惊打怪地把皇上的筷子碰在地上。景曦渺也红了脸。

    “那那是”相里若木张皇的没有话说,“对了皇上,今早睿庆藩国传来丧报,睿庆王薨了。”

    “哦”景曦渺红著脸低了半日头,“太尉太尉太尉要让封号世袭给景祥吗”

    两三句话的功夫,相里若木调整好了呼吸,“皇上,景祥的这次事情是个讨伐藩国的好机会。藩国的地域权力太大,以後也还会发生五国之乱这样的事。”无论是何种理由,相里若木想杀尽景姓的念头没有变,只是出兵的事他还犹豫不决。但是这件事,他知道景曦渺有可能是会赞成的,景曦渺不肯说,但是当时一定有景祥派出的人追杀得景曦渺走投无路一直跌下悬崖,所以景曦渺醒来的第二天景祥来请安的时候,景曦渺转过头去脸背著景祥,只说了一句话,太尉你把他赶出去吧。

    相里若木现在想起当时景曦渺那轻飘飘的一句话,比其他都让他觉得解气。

    景曦渺若有所思,“藩国的分封确实让天下纷争不断,是个弊端,即使贵为皇亲,只要国家拿钱来养活他们就好了,至於封地,和让他们在封地内享受自己的税收兵役的国策,实在是万万不该,这简直就是国家祸乱的根源。有皇帝的血统还有出兵的本钱,谁都觉得自己可以当皇帝了。”

    相里若木看著景曦渺,十四岁的年纪,却有那个昏君先帝四十岁时还没有的眼光和明辨能力,他抚摸著景曦渺的手腕,“你说的非常好,皇上。”

    “如果要赞扬我的时候,就叫名字吧。”景曦渺笑了起来,相里若木看得心动神摇。景曦渺似乎看在了眼里,腼腆地笑笑,“可是若木,”他大著胆子鼻音软软口齿含混地叫了一声,相里若木像被念动了符咒一样点点头,景曦渺笑容不再像平日那样淡淡的,第一次可以说灿若朝阳。“若木太尉,觉得出兵获胜的把握有几成”

    相里若木没有回答,景曦渺得到了鼓励 ,接著说,“我为若木算过,以平定五国之後剩下的可以调度的兵力来看,如果三个藩国同时反叛,已经捉襟见肘,更不要说,北疆一定会趁这个时候希求入主中原的。”

    相里若木露出一抹微笑,“即使做皇子的时候,你关心的事也不少啊连五国之乱後全国可以调度的兵力你都清楚。”

    景曦渺的手哆嗦了一下,迅速低下头,脸涨得绯红,心里乱做一团,“那是因为因为战报是明发的太子书舍里见得到。”他全身一震,相里若木的手抚摸著他的脸,却不是友善的意味。他听见相里若木说,“我真是小瞧了你,以为你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孩子。可是我伤害你你能够隐忍不发,跌下悬崖陷入绝境你能够求生自保,心里记恨景祥却能够按兵不动;更何况你对这个国家比我想象的清楚的多,甚至连国策的制定也都有自己的主见,如果你能够跟三个景氏藩国取得联系,恐怕这个国家早晚有一天还会回到你的手里。你心里也清楚,所以跟我约定五年时间来等待机会,对不对”除此以外还有什麽人能真正看透生死,在死亡面前有条不紊地安排最後的事情,尤其是,跟要杀掉自己的人平和相处。

    景曦渺艰难地抬起头,紧紧咬著下唇,全身发抖,眼里满是泪水却看著相里若木,“原来是这样,你才明白,那可真是愚蠢。本来就是这样,你跟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还有什麽话好说。我本来就想用三个藩国制约你称帝,等到时机一到就下密诏让景氏和天下共同讨伐你这个篡权夺政的逆臣,也趁机削弱三个藩国,将来我一统天下,就是这样。你怎麽现在才想到”景曦渺看著相里若木冷冰冰的眼睛,继续说下去,眼泪滚落腮边,“而今最好的法子,就是杀了我,选个景氏里看起来最傻的景裕为皇帝,再以皇帝无封地的名义削了福宁王的地,软禁他在宫里。”

    相里若木猛地站起身,急走了两步。景曦渺微微喘著,忍著哽咽,“你快点杀了我,我多一会都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站住。”景曦渺陡地提高了最後一句话的音量,相里若木闻声而止。“你走出这扇门,就再也不可能信任我,你每天想起我都会猜测我会不会找到了机会杀你,你每天也都会犹豫要不要杀我。与其那样,你现在就杀了我,连借口都是现成的,你都推在景祥身上就行了。”

    “你可真是聪明啊。”相里若木转回头瞪著那个哭得发抖的小孩。

    “没有跟别人比过,我不知道我聪不聪明 ,可是你只有把我当成傻瓜的时候才喜欢我吗”景曦渺哭红了眼睛,语速也快过了平时几倍,越是哭口齿越是伶俐。

    “我怎麽可能喜欢你”相里若木被这句话弄晕了,肝火上升。

    景曦渺哭得一怔,“那为什麽”後面又说不出口,脸上火辣辣的,他突然明白宫外成年人的生活也许不是 那麽简单。“是这样啊,”景曦渺没了最後的气势,在床上坐得矮了下去,突然怪异地笑了一下,“我看我真是不太懂”景曦渺安静了下去,连哭声都没了,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你下去吧,想要怎麽样就怎麽样吧。”

    相里若木走到门口,听见景曦渺在他身後说,“我本来是想跟你说,可能并不需要讨伐睿庆王,只要反过来嘉奖睿庆王就会有同样的效果。不是世袭王位给世子景祥,而是为了表彰睿庆王的德行,将睿庆王的儿子通通都封王,既给睿庆王无上的荣耀,又把睿庆藩国一分为四。景祥当然不会同意,可我听说睿庆王的四个儿子各个都勇猛彪悍又不和,前年还在先帝的寿宴打了起来,所以睿庆王国里自己就会四分五裂,太尉再出兵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相里若木呆在门口,半晌才缓过神来,尴尬万分。

    不能否认,景曦渺也许不会成为一个实际战争中的指挥者,但是当运筹帷幄地进行战略决策的时候,还是个孩子的景曦渺就已经是个天才。不过比这更重要的是相里若木尴尬万分,心里知道话说过了头想要回头,又没有回头的勇气。景曦渺伶牙俐齿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不但指出来以後五年里两个人都要面临的尴尬处境,也指出了解决办法,甚至还告诉自己怎麽样杀了他是最好的方式。让他这个无往不至的将军灰头土脸。

    明明只有十五岁不是吗不过相里若木政事繁忙所以也许是忘记了他自己十五岁的时候,也已经是一个百战百胜的少年将军,麾下十万人马所向披靡。

    刘公公正带著人端了茶走到廊下,一眼瞧见太尉脸色铁青站在门口,里面还有皇上的哭声。这这真是在宫里活了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宫廷闹剧,可是宫里的事就是国事,稍一过火候就能演变成宫廷政变,这小皇帝看著聪明沈稳,到底是哪根筋搭得不对,太岁头上动土,惹恼了这个凶神恶煞似的太尉。

    他可不敢冲了这个邪,一猫身向後退,一面向身後的小太监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跟他退到後面去拐进一边的耳房去。

    相里若木以为景曦渺要袒护睿庆藩国,所以原是自己问得急了,可没想到问翻脸了小皇帝,景曦渺干脆就扯破脸皮把太尉对他的怀疑明说了出来,还哭得呼天抢地,真是可恨。更可恨是,自己怎麽就没想到这小皇帝根本就不是要袒护睿庆王国,怎麽就没想到小皇帝反其道而行之不罚反赏,会有分封睿庆王国这样的高招在後头藏著,质问景曦渺的做法也太过没有城府不像自己。更何况,喜欢他这小皇帝还真敢说啊

    回头看他一眼,坐在床上低著头,一行气凑一行哆嗦,肩膀瘦削衣衫单薄,还真是可怜。相里若木的手攥成拳头,当初怎麽就立他为皇帝了早在看不见他不认识他的时候把他杀了自己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这可真是自做孽。说不上来的那种火气,相里若木转身走了。

    刘公公这才进来,“哎哟皇上,您可吓死奴才了,皇上到底是为了什麽事把太尉气成那个样子啊”一面让人给皇上打水洗脸,一面叹息,“这刚才不是还说的好好的,有说有笑的吗皇上,这宫里宫外谁都可以惹,只有这太尉是万万吃罪不起的。您不见文妃苦心经营的外戚势力,那麽多年把持朝政不可一世,都被咱们太尉给收拾了吗”

    景曦渺不吭声,洗掉泪痕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急得刘公公团团转,“要不皇上有什麽话,老奴去传给太尉。”景曦渺也不说话。

    这边相里若木回到太尉府马上召集李允之等人,“马上拟旨,就说睿庆王是皇室里的长辈,论起来还是皇上的爷爷,所以要破格厚葬,其四子也都要封王,你们斟酌拟个名字就是了。把睿庆王国平分成四分,取地图来。”相里若木停顿了一下,“这份诏书要拟成四份,同时传给睿庆王的四个儿子,还要找个能言又有威信的人去做朝廷的使者才行。”

    几个人马上就明白了分封的意思,不免交口称赞太尉计谋过人,不过相里若木脸色阴沈大家摸不清头脑也就不敢再说。独李允之想到什麽笑出来,“太尉,就让宰相刘未去传吧。此人是几世老臣,景祥再是个粗人也不敢把他怎麽样,刘未这老头又圆滑至极,定然不辱使命。”

    相里若木点头,这个人确实选的很好。几个谋臣又仔细讨论了些细节,相里若木只是坐在那里听了一听,做了几个决定。景曦渺的玉佩捏在他手里,已经捏得热了,他无意义地拂弄著这块温润的碧玉,这个就是景曦渺的命麽的确是捏在他的手里,却并不怎麽轻松。

    晚上无事便觉得房子冷冷落落,好没意思。在这里左右也无事,想要先回都城,又想到答应景曦渺跟他一起走的事在先。第二天下午,恰好几个戍边的将领轮换回京,又赶来这里给太尉请安,都是相里若木昔日的部下今日的心腹,相里若木便在狩苑设宴跟几个昔年好友大醉了一场。晚上偏巧有事,不得不跟几个大臣议事,正觉疲倦,刘公公跑来告诉他,皇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什麽他还想一哭二饿三上吊是怎麽这还是不是皇上了”相里若木今天喝多了酒,一惊之下也没顾及地点,几个大臣们矮下身子故作未闻状,心里却在嘀咕,这小皇帝似乎惹恼了太尉,看来皇位能保住多久是个问题。相里若木扫了他们一眼,收住话,“今天先说到这,就就按照刚才议好的,你们拟出个章程来我看。”说完相里若木就摇晃著走了出来,刘公公赶忙跟著。

    “太尉,”刘公公边走边陪笑道,“太尉,那就是个小孩子啊,还不到十五岁,谁家的小孩子这麽大的时候不是这个模样,违了心思就要哭,哭而不得就要不吃饭,不过就是想让人心疼些罢了。太尉权当是对个孩子,担待他点。”

    “那就让他饿著吧。”相里若木被刘公公说的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