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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子,没什么不同。
第80章 相位
奉嘉六年春,例行春猎,百官皆从。浩浩荡荡,好不热闹。御者骑术精湛,射者百发百中,当为盛事一桩。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当朝丞相张谦因追逐大虫入了山林,而后再未归来。
皇帝下令派人寻找,最后在山林深处找到一具骨肉不辨的尸体。众皆叹惋,却又蠢蠢欲动,唯有一双冰棱一样的眼睛注视着人群中另一个谈笑风生的人。
徐诤记得张谦离去前曾和聂云卿说过话,再一眨眼,就径直往山林里去了,都没和他打个招呼。然后,就以这种形式躺在了这里。要说与聂云卿无关,鬼都不信。
可不能只有他信,还要有更多人信才是。于是他对皇帝说:“陛下可否查查张丞相走前可有端倪?”
皇帝想了想,召来潘公公低声吩咐了几句,潘公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几个猎户被抓来,在地上抖着身子不敢抬头。
心虚之态一览无余。
众人掩面抚须,心头多少有悲凉之意。方才还是意气风发挽弓如满月的人儿,又身居相位风光无限,转瞬之间万事成空,功名济济都做了土。轮到他们,比起这结局又将如何?
徐诤满目震惊,怎么会这样,他分明看见最后和张谦有交谈的是聂云卿,怎么突然冒出几个猎户?
他望向聂云卿,对方也正望向他,眸中暗含警告,讳莫如深。是告诫也是威胁。
只一眼,目光又烟一样飘远了。
徐诤怒不可遏,就要拆穿,忽然变故突生,一个猎户踩着同伴的刀,飞身举刀直劈向前,顺着一看,皇帝正站在前方。
他惊出一身冷汗,想上前救驾,却浑身僵硬不能动。
却有人身影一掠挡在皇帝面前,掏出一个小瓷瓶拔掉筛子,一颗墨丸凭空跃出,恰好卡进刺客的喉中。
刺客顿了顿,刀照旧劈下,人影依旧站在那,神色平静,睫毛都不曾颤抖过。刺客却力道一软,脱力地垂下刀只砍中臂膀,随即因高强度运动后的停滞喷出一大口血,倒地不起。
过了会儿,被砍伤臂膀的人蹲身探其鼻息,回头对惊魂未定的皇帝笑了笑,“陛下,死透了。”
他脸上犹带着血,不知是刺客喷出的血还是手臂受伤飞溅的血,映着他妖异的笑容,让人心生畏怯却又不由自主多看两眼。
传闻前朝皇帝就是被他蛊惑,逐渐荒于朝政,才导致王朝的迅速覆亡,如今这妖孽留到了今日,真是让人不安啊。还好皇帝并不太重用他……
“不太重用他”的皇帝快步上前扶起他,托住他的臂膀说:“太医,太医呢?快来给聂爱卿治治!”
朝臣:……突然开始担忧是怎么回事?
如今不同往日,这贰臣若要作妖,他们是万万不允的。
变故最终以皇帝对张氏的补偿结束,皇帝嘉奖了许多钱粮,还赠予了仆人,但在私人军队的规制上把控严格,也和往常一样未赏土地。张氏提出要再送一个族中子弟接任,却被其他世家联合镇压,以至于相位空悬,不知归处。
众鲸仰首玩戏,船必颠簸于浪,其舵难掌。
皇帝还是想到了聂云卿,昔日最好的时机他毅然归隐,现在他会改变主意吗?
他深夜召来聂云卿,想问上一问。
烛光下,那张美得超越性别的脸攻击力成倍,如果他穿上那官袍该是怎样的呢?皇帝竟有些期待。
“聂爱卿,你可愿做我大燕的丞相?”
满殿寂静,隐约能听见远处更夫的叫喊,宫女细碎的脚步声,还有飞鸟从檐角振翅而飞的扑扇声。仔细听来,又什么都没了,只能听见彼此呼吸的细微声响。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那声音清醇悦耳,被初春凉透显出料峭意味,在皇帝耳中却犹如天籁。
聂云卿从不轻易承诺。昔日一个承诺便翻覆一个朝代,今日承诺,大燕僵局约有破解之法。
新任丞相终于定了下来,当那名字宣告时,朝臣前所未有的轰动,无数弹劾的文书飞向皇帝的案头,也有知晓此事无法翻盘的明白人不堪与其共事,纷纷递折子自请外调。
反倒是民间,出乎意料的没有太大水花,因为人们忙着追连载。
长云铺近些日子出了新书,类似于传记连载,与人们平日里看的语焉不详逻辑混乱的话本子截然不同,故事离奇曲折,走向扑朔迷离,每一章节都埋藏悬念,勾子似的吸引人不断往下看。说书人简直爱死了这种设定,就像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追更者恨死这种设定,因为你永远猜不到结局是什么。
这样抢风头的书,也到了新任丞相的案头。
丞相动了动修长的手指,屈尊降贵翻了翻市井玩意,一翻之下,眉头一挑,瞟向窝在藤椅上审稿的人儿。
她看的入神,他没叫她,继续往下看,越看越不对劲,最后他搁下书,走到她面前。
孟晚流感到有一片阴影当头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