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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5

      ,含着一抹荡人心魄的笑容掠过她往宫门走去。
    她愣了愣,等人走了她都忘了自己为何在这训人。
    同样怔住的还有屋顶伫立的刀。方才的笑容好像有种蓄谋已久的味道,可修史册能有什么好筹谋的,难不成修他自己的?可他还年轻,至于这么早修吗?
    想问他,又忆起他雾里看花的眼眸。
    孟晚流长长叹了口气,自从聂云卿成为皇帝近臣,他们很久都没能好好交流了,何况她最近有要事,耽搁不得。
    以往进士来藏书阁都格外兴奋,一路上少不得吟诗作对,是年格外安静,因为有人大着胆子作了几首诗后,有人评价:“聒噪。”
    若是贩夫走卒如此评价,才气纵横的进士们能用唾沫把他们淹死,无奈此人位高权重,他们初出茅庐不敢以卵击石,只能心中疑惑这种人为什么要和他们抢差事。
    少年也没回他们,一个人坐在马车末尾,架子端的很足。
    进了藏书阁,老臣慢腾腾地踱过来,又慢腾腾交代他们一些注意事项,最后将他们引到某些翻开的史书典籍面前又是一顿说。
    少年显然清楚流程,一进去就径直往深处走,无视老臣又翻白眼又抽筋的呼喊。
    老臣气急,“这哪是进士,这是盗匪!我要、要找陛下——”
    真正的进士连忙开口:“大人息怒,聂大人是陛下特允来的,不遵常人法度乃常事。”
    老臣看一眼走得没影的聂云卿,再看看乖如鹌鹑的进士们,浑浊的老眼里大大的错愕,“他,聂云卿?”
    进士们齐齐点头。
    意外的插曲导致扎心的老臣讲话简短了很多,没办法,这是他管不了的主儿。
    聂云卿目的明确,大致扫完史册的年份排序,准确挑出年号为德钦的部分。
    “慕有光,字无亏,洛城人也……德钦十六年初入北疆。”
    不是。
    “有剑挑千军、百里穿杨之能,勇武异常……”
    也不是。
    “德钦十七年车鞠进犯,率孤军深入,袭敌千里,车鞠之弱始于此……”
    也不是。
    “然其声名大噪,愈发不敬于上。德钦二十六年,帝与之饮,酒酣,慕笑曰:‘臣驻守北疆十余载,车鞠莫能进犯,天下之大,也未有人能犯之。’帝不悦,疑有异心,后三番探之,果有不轨之心。”
    是了,一切的起点。
    “德钦二十八年,车鞠□□突袭,慕率众抗之,屡战屡败,孤军深入,帝命按兵不动,不从,后险胜,班师回朝,当夜府邸遭围,火光熊熊,慕为生擒入狱,严加拷问其久胜忽败乃与车鞠勾连。不供,卒于二十八年冬,死后人人唾弃,是为叛国之徒。”
    这是结局。
    慕有光死前曾向许多人寄予希望,然而昔日交好的同袍站出来反而和他一同被杀戮,以至于无人再敢求情。他不是惜命,只是咽不下那口气,他还没洗清冤屈!到后来连这个念头都消散了,唯有一个执念,就是车鞠未灭又是谁在做车鞠的走狗?
    最后的最后,他只能将仅存的积蓄都给了狱卒,托他将一封书信交给一个名唤“木耳”的人,如果有机会的话。
    赏金丰厚,狱卒没能抵住诱惑,只是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叫木耳的人。约莫两三个月后,有个孩子不知怎么找到他家,管他要一样东西。
    他再一问名讳,才知道这就是木耳。
    拿了书信的孩子没走多远就被逮住,皇帝一直四处搜寻他的下落,正好来了个瓮中捉鳖,后见之,生出恻隐之心,于是将之流放。往后种种,又是另一番际遇了。
    所有过程里聂云卿和慕有光并无任何接触的地方,但他太了解他父亲了,生性耿直又过于在乎外界对他的评价,性格孤傲不近人情,很难有人可以托付。果然,去刑部探看后,他挑中了这个其貌不扬的狱卒,并得到了信。
    然后他被捕,狱卒被人随手杀害。
    父亲给的嘱托他只看了一眼就记下来了,和想象中的相差无几——有朝一日,定要驱车鞠,找叛徒,证清白。
    车鞠现今已无翻身之地,叛国者他心中有些眉目,最后一项,他会亲手完成。
    他快速浏览完整套文卷,动手撕个粉碎,然后重新铺纸从第一页写。
    老臣刚赶来就看到如此刺激的一幕,一个踉跄歪到架子上,颤颤巍巍指住聂云卿:“你,你怎么撕了……”
    “夫子小心些,典籍砸一身就不妙了。”少年犹自朝他笑。
    老臣一看,架上文书摇摇欲坠,连忙站直身,“你这糊涂东西,怎么胡乱行事呢,本官可怎么跟陛下交代啊!”
    “再抄便是。”少年答得云淡风轻,又低下头刷刷写起来。
    老臣走近一看,少年书写的字句他十分熟悉,再仔细琢磨,几乎和原版相差无二,连字迹都是端正的楷书,让人瞧不出端倪。“你要将这书再抄一遍?”他目瞪口呆。
    “是啊,本官闲着无事,心觉写这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