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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鱼贯而出。
    有人想要上好的纸砚,有人想要丞相府书库的通行令牌,只有一个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话。
    青袍人一一记下了他们的要求,正要离开,忽听少年朗声道:“我别无所求,只愿永为丞相门人。”
    此语一出,众人皆侧目看他。来这的人,有几个是真心当门人的?大多是借力早攀高枝的。哪里来的愣头小子?
    以为是傻大个,带着轻蔑的眼神看过去的人却都呆住了。
    眼前稚子,年纪不过十几,偏偏容貌极艳,如一笔水彩落入寡淡的墨里,能教天地失色。
    可这样的人为何他们方才未能注意?
    有些人倘若不想引人注意,气息可隐至尘埃。而低调之后的张扬往往更有佳效,少年深谙此道。
    “何以作此言论?”青袍人默了半晌,问。
    “实是仰慕丞相许久,若非语出惊人,如何能被眷顾?”少年坦白道,语声慵慵懒懒,叫人不信。
    但是言尽于此,不满足他也显得不尽人意。青袍人犹豫再三,对他道:“请随我这边来。”
    少年施施然跟上,闲庭信步,好似在自家后花园。
    想见丞相却不得其路的众人们:“……”这也行?
    这也行。
    程登难得早睡,正要盖上被子,却听屋外传来响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他屋前停下,悠哉的嗓音化入夜色里,格外惹人恼,“聂云卿拜见大人。”
    程登冷着脸开门,“何事?”
    “大人曾于落魄时助我去甘南,我没齿难忘。不知大人近来可好?”天暗暗,风凉凉,话比风还凉。
    “多谢挂碍,我无事。”程登涵养很好的回。
    “大人可愿与我共赏一月?”少年提出邀请。
    “不了。”
    “哦,可惜了。那就不打扰大人了,告辞。”他的态度傲慢无礼,脸上笑容淡淡,只在无人看时慢慢收敛成面无表情。
    青袍人:???所以你走这一遭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另一边也有人在问,只是无人敢答。
    “这小儿倒是有点意思。若他能过科举,朕要亲自去见见他。”
    “陛下眼光,必不会差。”
    春闱到来时,并无任何铺垫。
    青袍人给少年安排的住处离考场不远,少年两手空空就去了,去的路上,得意骄狂,倒比世家子还猖狂。
    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最终放榜,才揭晓答案。
    聂云卿,一甲。哦,还真是个玩意。
    恭维的人渐渐朝他靠拢,少年爱搭不理,但此时也没人说了,人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你能奈何?
    入宫时,少年与当朝丞相擦肩而过,听得对方无甚感情的一声“恭喜”。
    丞相看他的眼神并无意外,像一潭深而清透的水。
    他便知道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在对方的眼里无处遁形,可那又如何呢?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第20章 兵刀
    公元2016年。
    微风将浅蓝色的窗帘吹得起起伏伏,窗外偶有蝉鸣,奏响聒噪粗糙的催眠曲。宿舍一片静谧,只有细微翻书的声音。
    孟晚流摁亮手机,日期鲜明地躺在上头,是提醒也是警示。
    这是第十天。
    这些天她每日都被书本占据,学习强度甚至甚于高考,从睁眼的那一刻她就开始埋头钻书,直到夜深她才疲惫地睡去。
    累吗,累的。学到后来其实与别人无关,只是为了争口气——
    你看你都坚持到这儿了,让你放弃,你甘心吗?
    闭上眼,无穷的倦意袭来,伴随着倦意的还有多如牛毛的被她灌入脑海的硬货。
    不能睡,不能睡!
    她睁眼,蹑手蹑脚地去了洗手间。因为室友们都在午睡,所以她没发出响动。
    细小的水流从水龙头流出,孟晚流伸手捧了点洒在脸上,清爽的凉意顿时弥漫,意识归于清醒。
    对着面前的镜子,她清晰地看见镜中人。发丝凌乱,是无意识睡着压到的;红血丝泛滥,因为很久没得到很好的休息;嘴唇干裂破皮,因为没时间喝水……
    怪狼狈的。孟晚流笑笑,发现嘴角的肌肉有点僵硬,要笑不笑的有点滑稽。
    “该走了。”不知何时燕书已经在静静地看着她,不可名状的诡异。
    诡异?孟晚流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细想了。
    风呼呼地吹,掀起浅蓝窗帘,阳光从缝隙争先恐后地冲进室内,半空里沙粒状的细小尘埃漂浮辗转,落在渐渐透明的身影上,不受阻碍地继续下落……
    燕书微微弯了弯唇,新月般的弧度缓缓浮现,“愿你一路顺风。”
    她沉睡了很久很久,太困了,像缺了一辈子的眠。
    有冰凉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不刺骨,柔软又蓬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