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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愤愤不平。这人为了几个小钱,套路玩得深啊!
    。
    ☆、再度发飙
    毒辣的太阳,像火盆一样扣在天空。树上的知了,声嘶力竭地进行着单调的大合唱。
    车间里开始闷热起来,巨大的铁扇嗡嗡地转着。食堂朱师傅,贴心地送来了绿豆汤。
    机床旁冒出了阵阵青烟,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发生了火灾。
    其实,这是工程队在采用土方法加热零件。机床上有一个巨大的轴套,需要安装到机床上。
    现场总指挥杨新军、工程队负责人唐武、车间主任刘大槐站在被加热零件旁边,他们的身材几乎与这个庞然大物一般高,每人脸上都带着一丝兴奋。地上的电炉发出桔红色的炽热光芒,炙烤着轴套。
    轴套上穿着钢丝,上端被空中的天车紧紧吊牢。拿着红绿小旗的起重工,紧张地准备向天车工发出指令。
    但他们高兴得太早,一脸严肃、在车间四处查看的伊戈尔,走了过来,看见正在加热的巨大轴套不禁皱起了眉头。杨新军、唐武、刘大槐挤出笑容看着他,跟他打招呼,心里却感到凶多吉少。
    伊戈尔背着手,围着地上的电炉转了一圈,抬起冷竣的脸,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紧紧盯住杨新军、唐武、刘大槐,只看得他们三人心中发毛。其他在场的工人,也紧张地看着这个高个子老外。
    果不其然!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伊戈尔生气地对三人说,“难道你们没有看装配说明吗?”
    杨新军、唐武和刘大槐听了我翻译过来的意思,面面相觑,“装配说明?”、“什么装配说明?”
    我还没来得及翻译,刘大槐又继续说道,“对于‘过盈配合’的‘热装法’这种工艺,我们已经熟练掌握,我们会严格遵守工艺文件的规定……”
    我翻译了刘大槐的话,伊戈尔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伸出右手的食指挥动着,哇啦哇啦一阵发飙:“捏捏捏……不行,绝对不行!这是苏联的机床,必须按照苏联的安装方法!”
    “我们只要把它安装好,管它用中国的安装方法还是用苏联的安装方法?!” 刘大槐的□□眼睛又开始鼓凸了,他自己不知道他一脸凶相。
    我为难地看了伊戈尔一眼,怎么翻译呢?恐怕伊戈尔听了又会发飙。
    伊戈尔灰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微微扬了一下他窄窄的下巴,眯缝着眼睛,好像是在说,“说吧,他刚才说了些什么?”
    我只得老老实实地翻译过去,手心满是汗,脚趾头在鞋里不听话的不由自主的活动。
    别人都说,翻译人员是中外沟通的桥梁,更是促使双方建立友谊的纽带。
    然而,我却要让中苏双方人员怒目相向了。但是,我知道,这并不单单是我的错。
    不出所料,伊戈尔听了,气得满面通红,看样子火山就要爆发了。
    也许,他想起了瓦洛加的劝告,嘴巴翕动了一下,终于没有骂出声来。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恼怒的眼神无情地扫过杨新军、唐武和刘大槐呆若木鸡的脸,抚袖离去。
    “真是死脑筋……”、“小题大做……”、“我们安装过多少设备呀……”、“甭管他……”
    望着伊戈尔离去的身影,杨新军、唐武和刘大槐你一言我一句地诉说。
    还未等他们三人发泄完内心的不满,伊戈尔又拿着一本安装手册走了过来。
    他翻开其中的一页,眼睛像锥子一样刺了过来,杨新军、唐武和刘大槐感到身上一震。
    伊戈尔用右手食指指甲滑过手册上的一句,“你们看看,这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他气得鼻子、口中喷出三股热气。
    我一边翻译一边探头看过去,正准备翻译手册上的俄语时,突然发现这是我先前已经翻译好的中俄对照版本,我便指着那句中文对杨新军、唐武和刘大槐说道,“这是苏方要求的工艺……”
    “油浴法?为什么非得用油浴法?!”刘大槐厚厚的嘴唇激动得只哆嗦,大暴牙与他的嘴巴似乎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伊戈尔好像看出了刘大槐的疑惑,没等我翻译,他就开口面无表情地说道,“采用这种方法,肯定要比你们的方法更好,加热得更均匀……”说完,他微微扬起了脑袋。
    一阵隆隆声把他吓了一跳,只见地上的起重工挥动着旗子指挥起吊,穿着巨大轴套的黑色钢丝绳缓缓绷紧,拉动着这个庞然大物慢慢向机床移动。显然,技术人员觉得这个零件已经加热得恰到好处,应当立即进行热装。
    “捏捏捏……”伊戈尔昂起脸,向空中的天车工愤怒地挥着双臂,姜黄色的小胡子翘了起来,他不能容忍中方不按安装手册指定的方法进行安装,“STOP!STOP!STOP!”
    “继续!继续!继续!”刘大槐连声喊道,技术人员也急得只跳脚,如果耽搁了时间,轴套温度降下来,就装不上去了。
    天车又隆隆地开起来,伊戈尔再次怒吼,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