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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方我行我素,全凭经验,不严格按照操作规程来,是对他藐视。他感到由衷的愤怒。上次,地基没有严格按照苏方的施工条件进行,他派谢苗亲自上上下下测量了一遍,没有什么大问题也就算了。但是,这次是安装在半空的巨大零件哪,要是出了差错,谁担得起责任?!虽说中方的方法不一定差,但是没有严格按照苏方要求做会不会留下隐患?!他作为安装现场质量监察的苏方负责人,他就不得不管。他认为,这是他的天然职责所在。
在机床旁边,伊戈尔一脸气愤地拦着正要上到机床安装轴套的工人。刘大槐拍了一下脑袋,说声完了。杨新军和唐武也满脸沮丧,这轴套肯定是装不上了。“过盈配合”的“热装法”就是要趁热。谁知道,在节骨眼上,这个死板的伊戈尔唱这么一出戏。
现场的工作人员,全围了上来。李兰、马梅、曹轲、娜塔莎、斯拉瓦站在一起,交头接耳,不时抬头望望那个停在半空的庞然大物,毋庸置疑,它的余温在令人扼腕地逐渐煺去。
厂长潘达志、副厂长姚文明和苏联专家团长瓦洛加匆匆赶到了现场,看来,有人跑到办公楼及时地通风报信了。
瓦洛加脸色凝重地走到伊戈尔身旁,伊戈尔重新翻开了那一页,在上面指指点点。显然,他又在指责中方没有严格按照安装手册上指定的油浴法加热轴套。
潘厂长拉着我,走到瓦洛加跟前,他正要开口,瓦洛加却先发声了,“油浴加热!必须采用油浴加热!”这一次,他没有向着中方,而是坚定地与伊戈尔站到了一起。
潘厂长只得把一路上想好的劝说的话语吞进肚子,走到杨新军、唐武和刘大槐的身边,“那就听苏方专家的……用油浴加热!”
刘大槐哭丧着脸,“潘厂长,我们一时间找不到那么大的油浴加热器,并且油浴专用的硅油也要提前预定……”
潘达志的脸色变得沉重,“按照你的意思,油浴加热不可能做到?”
“是的,厂长!”刘大槐毫不隐瞒,尽管知道厂长听了一定会失望。
潘达志看看杨新军、唐武,他们俩缓缓地摇着头,眼神里透露出“不可能”。
事情陷入了僵局,现场的空气凝固了。周围无数双眼睛,唰唰地潘达志、刘大槐、瓦洛加、伊戈尔的脸上扫来扫去。
最后,潘达志打破了沉默,“大槐、新军、唐武,我们到会议室商讨一下……”他转过身来,脸色恢复了平静,对我说“江翻译,让瓦洛加、伊戈尔也去……”
到了办公室,刘大槐让曹轲拿来了中方的相关资料,上面写着:一般应采用油浴加热。若条件有限,也可采用电炉加热……
“我们按照材质、尺寸反复仔细计算过膨胀量、所需加热时间,并严格控制温升速度,使温度均匀。请相信,这种方法达到的效果是一样的,我们在这方面具有丰富经验……如果条件所限,有时候我们还会直接用火焰加热……”唐武耐心解释道。
“靠经验,是不行的!”伊戈尔不耐烦地打断刘大槐的话语,淡淡说道。看来,在此事上,他不打算做任何让步。
潘达志着急了,他在坐位上,扭动了一下身体,双手交叉顶着下巴,用右手食指神经质地摸了一下嘴唇。
坐在对面的瓦洛加,看双方都不肯让步,脸色也开始沉重。
“列宁说过,要成就一件大事业,必须从小事做起……”瓦洛加搬出了列宁的言论,“如果中方不按照苏方技术要求安装,那么可能影响机床的整体性能……”他的眼睛直视潘达志。
潘达志皱着眉头,眨巴着眼睛,他感到这事变得很棘手。这么拖下去,也会影响工程进度。
他与刘大槐低语了一阵,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采用电炉再次加热,苏方对此后果不负任何责任。
最后,双方只能妥协,拟定了补充协议,其中一条明确指出:“对于轴套,中方未严格按照苏方要求的工艺安装,由此可能产生的故障和损失将由中方承担。相关零部件,不在保修之列。在必要时,苏方专家可以前来帮助消除故障,但需要另外支付费用……”
中方再次加热了轴套,立即进行了准确的热装。一气呵成,装配到位。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麻辣鸡翅!麻辣鸡翅!”曹轲高喊道。谢苗看了他一眼,轮着牛眼傻傻地笑了。
刘大槐兴高采烈地看了一眼伊戈尔,然而,心高气傲的伊戈尔懒得理他,冷若冰霜。
☆、舞厅哭声
五光十色的球灯,不停地旋转。欢快的音乐,在轻轻地流淌。朦朦胧胧的光,照着一群容光焕发的人。
刚刚从酒店出来的苏联专家们,又和中国同志们来到了一家歌舞厅。
为了弥补伊戈尔与刘大槐之间出现的新裂痕,潘达志又和稀泥,宴请了苏联专家们之后又请他们跳舞。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化解矛盾、增进友谊,好使工作顺利向前推进。
他是工厂一把手嘛!做思想工作,也还算得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