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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突然绽开一个热情过度的笑容,扭着腰肢向叶昭迎了上去。“叶——大——统——领——抱歉抱歉,久等了。”
“等、等一等?”叶昭打了个哆嗦,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一脸假笑的沈归雪,不祥的预感冒出来这么热情?——鸿门宴,绝对是鸿门宴。
挖坑
叶昭一看沈归雪这架势,就知道自己被坑了,走到门前,看见沈德佩一瞬间意外又迅速恢复平静的神情,更加明白,人家沈德佩今天请的是莫轻寒,自己完全是被沈归雪叫来当添头的。
但具体是来给人家当枪使,还是当挡箭牌,还是未知数。他暗自感慨一番自己命途多舛,沈归雪啊沈归雪,一搞事情就不管不顾,疯起来连自己都坑,他早该想到,这家伙莫名其妙乖了好几天,一准憋着坏。
“大小姐你要干什么?好歹给个提示,我也好提前有个准备”入席前,他实在忍不住扯住沈归雪,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搞突袭,别搞成伤敌八百自损一千,那可就亏大了。”
然今日的沈归雪好像又有点不一样,那副温顺而克制的笑容就像长在脸上一样,什么话都没说,凉凉地看了叶昭一眼,扭头就走。
这顿饭吃得别别扭扭。德威镖局的管事都在,沈德佩和雷德泰东拉西扯,白承桐陪坐一边,梅若霜和沈归雪不住窃窃私语,莫轻寒是沈府常客,兼着与沈归雪有半师之谊,坐得稳稳当当,间或跟两位长辈聊两句,只一个叶昭,也没人搭理他,一顿饭吃得食不甘味,不住拿眼睛瞟沈归雪看她要做何动作。
说话间,梅若霜问:“频频,听说你打发丁师傅去了沧州?”
沈归雪眨巴眨巴眼道:“是。我让丁师傅跑了趟洛阳替我取样东西,回程路过沧州给齐师傅送点钱,忘了跟梅姐姐说,梅姐姐勿怪。”
梅若霜性格虽麻利,但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皆是江南女子那种娇俏温婉的风流。她掩嘴笑道:“你啊,有点零用钱全补贴给别人了,什么要紧东西,非得让人现在去取?”
“齐师傅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她儿子今年要进学堂,我就给她添了点。”沈归雪淡淡说道。唠家常一样回答着梅若霜的话:“我让丁师傅把桐哥以前送我那个镯子给我送过来。”
她声音不高不低,在座的人都听见了。沈德佩眉头一皱,斥道:“胡闹。”
沈归雪眼神轻轻落在白承桐身上,话头却是向着沈德佩。“爹爹,您说就算边地诸事不便,订亲也要有个订亲的样子。这是桐哥送我的第一件首饰,我想着还算有些意义,订亲这日应该戴在身上,这才让丁师傅专门跑了一趟。爹爹盼我与桐哥,能像您和娘亲当年那般琴瑟和谐,若是娘亲在,爹爹送她的东西定是片刻不离身。”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有种别样的郑重其事。此言一出,座中诸人除了莫轻寒,齐齐变了脸色。
沈德佩被这一番话勾起思念亡妻之情,看向沈归雪的眼神一改往日佯装的严肃,甚至隐隐带些内疚与不舍;雷德泰脸上则一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样子,看起来,他也还并不知道沈德佩打算在叶城操办定亲之事;沈归雪一脸淡定地迎上白承桐的目光,而梅若霜的目光也一动不动地盯在白承桐脸上。
白承桐脊背一僵,生硬道:“边城的确诸多不便……”
“不便就简单些,何必在乎那些虚套子。回了洛阳,桐哥又要忙了。”沈归雪一口截断了他的话。
叶昭放下了筷子。就在一瞬间,这筷子格外不趁手。他模模糊糊地觉得,沈归雪大概话里有话,但却来不及琢磨这些,酸意已经漫上来。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叫我来听这番话呢?”他茫然地想,“是在对那晚的话给我的回应吗?”
他明白自己该说句好听的场面话,但说不出口。搅局吗?白承桐是人家父母看上的,从小着力栽培的佳婿,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话,又有什么理由出言呢?
雷德泰首先反应过来,哈哈笑道:“看样子我这把老骨头还得多奔劳几年,给你们年轻人多腾点时间。”但场下无人接话,一时间,那几声“哈哈哈哈”吊在空气里,上不去下不来,颇为尴尬。
沈三爷进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请梅若霜到前厅处理些事务,梅若霜便匆匆起身告退,众人又聊了一会儿,白承桐亦告退去张罗明日待办的事项。如此一来,叶昭与莫轻寒也不便多留,一盏茶之后,二人行礼告辞,沈德佩便让沈归雪送他们出去。
“她专程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个?”叶昭心里七上八下,惊惧犹疑占了个遍。他们三人走得极慢,谁也没开口,眼见马上就要绕过前厅到大门口,沈归雪却仍旧没有说别的话的意思。
除却公务,他极少想弯弯绕的心事,总是直来直往。一个人倘若总是过着有今日没明日的日子,往往不耐烦什么曲里拐弯地表达。
可偏偏碰上沈归雪,他总觉得有好些话缺一个说出口的契机,譬如叶城夏夜凉爽,星河灿烂,可是不到夏夜,贸然说这些不是很突兀么?然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