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要说话,就听刘妙慈的声音,“徐先生,你还有什么事?”
徐诏问面带微笑,推开门站在办公室内,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气场,让人生畏。
闫沭扭头看去,听到徐诏问说:“我和校长是朋友,刚才和他说过,就两个小朋友闹了些小矛盾,不算什么,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刘妙慈“啊”了一声,几个同学都是一脸惊喜。刘妙慈困惑地看着徐诏问,徐诏问走到闫沭身边,拍拍闫沭的肩膀,“刘老师,我儿子就托您多照顾了。”
闫沭僵硬着肩膀,一动不动。
徐诏问帮他们做了这么件事,闫沭不好再甩脸色给徐诏问看。
从办公室出来,柳楷叫着徐诏问叔叔,特别感激。他的目光又在徐诏问和闫沭之间转换,感叹着他们长得相像。
血缘关系还真是奇妙,徐诏问和闫沭站在一起,中年与少年,相似的面容,不同的只是时间经历。
徐诏问之后还有事,和几个学生客套了几句,就收获了一大片憧憬向往的目光。闫沭走在他身旁,一路沉默。
快到校门口时,柳楷他们几个就没走过去,留下闫沭和他父亲一起。
徐诏问同闫沭说起自己最近的生意,又问闫沭击剑练得怎么样了。闫沭心想着自己已经不能打击剑了,嘴上却说还行。
徐诏问就笑了笑,说着下次要去看闫沭打比赛。
闫沭低下头,心不在焉“嗯”了几声。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闫沭拿出手机看了眼。
徐诏问走到自己的车旁,拉开车门,回头看到他脸上的笑意,便问:“女朋友的信息?”
闫沭捏住手机,按在心口,脸上的笑意淡下去,他对徐诏问说:“我回去了。”
徐诏问叹了口气。
周佼在车内放下手机,靠在车窗上,看着一层玻璃外渐渐走远的闫沭。
刚才他给闫沭发去信息,他问闫沭周六要不要去看电影。
车门被打开,热气钻进来,徐诏问坐在他身边。周佼被他搂在怀里,徐诏问心情不错,语气很柔和,他问周佼,“不在学校多待一会?不是运动会吗?”
周佼缩着脖子,脸色很白,他低声道:“没什么好玩的。”
闫沭往回走,双手捧着手机,拇指轻轻敲打键盘,他回复周佼。
他说,好。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周佼侧头,心思微动。
“想什么呢?”
徐诏问捏着他的下巴,掰过他的脸。
其实只是无意一问,徐诏问并不在意周佼在想什么,他也没等周佼回答,便俯身压住周佼。
纤细瘦弱的少年在他怀里,像是一折就断枯了的芦苇。周佼嘴上一疼,吻过闫沭的嘴唇被徐诏问咬破,他一颤,瑟缩地看着徐诏问,轻声道:“别打我了。”
司机默不作声发动车子,背后传来少年压抑细碎的哽咽。
第10章
运动会结束后,刘妙慈让他们先别急着走,说是还有作业要布置。
整班同学都抱怨连连,刚才还差点吃处分的柳楷现在又开始皮了,叫得最凶。闫沭撑着下巴,眼角下垂,看着前面的空位。
各门课的老师都布置了两张试卷,让他们周末回去做。柳楷抱着试卷往闫沭那边走,瞅见周佼的位置上没人就直接坐下,趴在闫沭桌上问:“哥,明天周六,下课后网吧去吗?”
闫沭淡淡看了他一眼,直接道:“没空。”
柳楷委屈道:“你这就是区别待遇,上次还陪着人周佼去了。”
闫沭笑了,对他说:“你要是也考年级第一,我就陪你去网吧打游戏,通宵都成。”
柳楷吃瘪,干干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放学后,学生踩着晚霞从学校里鱼贯而出。闫沭今天骑了辆自行车,他腿刚好,闫芳芳还是不放心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叮嘱了好几遍,让他小心。
柳楷骑在闫沭身边,他也是厉害,一边骑车一边看着手机。闫沭瞥了他一眼,让他别看了,注意安全。
他们在红灯前停下,柳楷突然拉了一下闫沭的袖子,指着屏幕上的照片,问闫沭,“哥,你看这个是不是周佼?”
血红色的霞光落在闫沭脸上,红灯秒数一顿一顿跳着,闫沭的视线凝固在柳楷给他看的那张照片上。
他声音干涩,沉沉问道:“这是哪里来了?”
柳楷看着他的脸色,后颈突然觉得发凉,心里发憷道:“我不是之前加了个群吗?职高那件事也是在这群里问到的,就这群里发出来的。”
柳楷舔了舔嘴唇,张嘴说:“周佼旁边的那个……好像是你爸爸啊?”
闫沭的身体被光后的黯淡笼罩,僵硬成了一块石头,他拿过柳楷的手机,死死盯着这张照片。是在一个餐厅,他的父亲徐诏问搂着周佼,姿态亲昵。
三秒,两秒,一秒,红灯跳成了绿。
刺耳的鸣笛声在他们身后响起,柳楷喊了一下闫沭,一辆车从闫沭身旁经过,闫沭毫无反应。柳楷扯住闫沭的手臂,让他过来些。
闫沭单脚跨着自行车,车身一晃,整个人险些跌倒。
他深吸一口气,天还没冷,吸进去的空气却是冰凉。他把手机还给柳楷,压低声音道:“把照片传给我。”
柳楷连声说好,立刻把照片传给了他,而后踌躇道:“这是怎么回事?”
闫沭闭了闭眼,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他问:“是在哪个餐厅?”
柳楷在群里问了一声,拍照片的人很快就把餐厅地址发了过来,又问他这究竟是不是他们班的学霸。
柳楷看向闫沭,闫沭瞥了一眼,对柳楷说:“把你手机的照片删掉,然后和群里的人说,这照片上的不是周佼。”
柳楷一愣,哑然地看着他。
闫沭抿了抿嘴,重新跨上自行车,脚踏一踩。柳楷听到他远远丢下一句话,“就照我说的做。”
徐诏问晚上有个饭局,带了周佼一起去。
都是场面上的人,周佼中规中矩坐在他身边,他也没和旁人介绍这是自己的儿子。
周佼身体根本就没好,晚上吃的是海鲜,都是生冷的食物。他一点都吃不下,筷子只动了几下就放下了。徐诏问见他这样,觉得有些烦,就打发他到外面去。周佼如获大赦,眼角弯了弯,对徐诏问点了点头后,就拉开椅子往外走。
从包厢出来,周佼问服务员要了个打火机,而后顺着过道往外走,到了餐厅门口。外面天色已暗,周佼找了个角落蹲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根从徐诏问那里顺过来的烟,点燃了火,叼在嘴上,缓缓吸了一口。
“周佼。”
清朗的声音在几步之外响起,周佼一愣,慢腾腾抬起头,看到了站在光源处跨着自行车气喘吁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