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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帮忙,给运动员送了几瓶水。
    他腿刚好,体委也不敢让他做重活,只是因为有他在操场上站着,场下喝彩的女生会更加卖力些。
    闫沭心不在焉站在场地外,柳楷那头正在做热身。他走到柳楷身边,替他压了压背。
    “闫哥,你联系到周佼了吗?”柳楷弯着腰,脑袋往下坠,脸有些充血,他歪头去看闫沭。
    闫沭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最近一直都这样,他说:“没有。”
    柳楷呼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脖子拧动,转头时目光一顿,突然喊道:“那不是周佼吗?”
    闫沭一碰,侧头看去。就看到隔了很远的操场一头,周佼缓慢走来。今天的风有些大,周佼没穿校服,一件宽松长袖,浅灰色长裤,全身上下裹在衣服里,被遮得严严实实。风吹来,把他身上的衣服往后吹,布料紧贴着身体,苍白的脸比天边云还白,像是要化为一阵烟消逝而去。
    闫沭心里一紧,快步走去。
    “周佼。”
    闫沭喊着他的名字。
    周佼看着地上钻红色的跑道,有些走神,听到闫沭声音后慢慢抬起头。
    他瘦了很多,脸上几乎没什么肉了。闫沭走到他身前,他们站在跑道上,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裁判挥着旗帜让他们快点走。
    闫沭来不及多想,宽大的骨骼分明的手掌圈住周佼纤细不堪一折的手腕,轻轻一拽,周佼的身体往他这边倾斜。
    在全校注视下,闫沭拉着他往场外跑去。
    徐诏问的车停在校门外,今天是他陪周佼过来的。他伤了周佼,心里说不愧疚也是假的,就像是哄小情人一般问周佼想要什么。
    周佼提出想要他陪自己来学校,徐诏问听了后就笑了,还说周佼什么时候学会粘人了。
    只是等徐诏问到了学校,周佼丢下一句要去看运动会。就一个人跑开了。徐诏问摇了摇头,看他的眼神跟看小孩似的,觉得周佼应该是始终都还没长大的。
    闫沭带着周佼走到看台下面的隧道里,里面光线昏暗,闫沭的轮廓更显深邃,他低头去找周佼,手未松开。
    闫沭问:“这几天,你还好吗?”
    周佼说还好,手微微挣扎。闫沭把手松开,卸掉石膏的左腿往前一步,周佼往后退,后背压在墙壁上。
    “真的还好吗?”闫沭重复。
    周佼不知该说什么,突然之前强撑着的那股劲儿一下子就散掉了,整个人像是一副丢了气的皮囊,痛苦沉疴痼疾全都一股脑往这空荡荡的身体里钻。
    他拉住闫沭的袖子,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闫沭?”
    便在这时,徐诏问的声音陡然响起,闫沭的脸色一变,他转过身,把周佼挡在身后。
    昏黑无光的长隧道里,周佼藏在他身后,徐诏问只看到了一个比闫沭矮了将近一个头的瘦小身影。
    他微微眯起眼,笑了笑问道:“交女朋友了?”
    闫沭的声音冷下来,对徐诏问说:“不管你的事。”
    徐诏问被这样说,竟然没生气,还笑着反问道:“你就这么和你爸讲话吗?”
    第9章
    “徐总。”
    有人在喊着,徐诏问看了眼闫沭,又看了看他身后躲着的学生,脸上微笑不减,像个开明的父亲,对闫沭说:“不用藏着,爸爸又不是封建,你谈恋爱也没关系。”
    闫沭一声不吭,往前一步,把周佼挡得严实。
    徐诏问深深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往外走去。
    在他离开后,闫沭才缓缓把周佼放开。
    周佼靠在墙壁上,仰起头看他。其实什么都看不清,通道里太暗了,闫沭的脸模糊在那层晦暗里。
    是闫沭先开口,对周佼说:“我爸妈离婚很早,他每个月会固定给我打生活费,但我还是不喜欢他。”
    闫沭说了什么,周佼并未仔细去听。
    通道洞口是呼啸而过的风,风刮到了心里。周佼喉咙干涩,今天他是故意让徐诏问来的,就是想要看看徐诏问见到闫沭的反应。事实证明,徐诏问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比自己这个继子宽容许多。
    他心里难受,对自己现在的处境觉得荒唐又愤怒。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在心里嘶吼,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不是一个玩意,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对待的狗。
    他突然抓住闫沭的手,僵硬的脊椎从墙壁上直起。闫沭落寞的神情一顿,眼皮撑大,一个温热的吻覆在他的唇上。
    那么轻的吻,稍纵即逝的温热,都不像是亲吻,彷佛只是一次莽撞的触碰。
    闫沭站在原地,呆滞地看着他。
    周佼藏在暗处,心也是。昏昏沉沉的脑袋里迸发出想要毁掉一切的热度,想要把眼前的人,眼前这个一身清白的人也拖下地狱。
    “周佼?”
    少年清澈的声音唤醒了他,他默蓦然清醒,脸像是烧起来一般,把闫沭推开,往一侧逃去。
    闫沭站在原处,看着周佼近似仓皇的背影。
    他抬起手,手掌蜷缩成拳,拳峰抵在自己的嘴唇上。
    闫沭从通道那边出来,便被他们班的几个人围在一起,让他快点去赛道看看柳楷。原来是短跑赛上,有选手抢跑道,撞到了柳楷。柳楷人摔在地上,对方态度还不好,直接跨过柳楷继续跑,柳楷脾气也不小,把人给一拽,拉在了地上,两个人就扭打了起来。被老师给拉开后,柳楷和另外一个学生都被带到了办公室。
    闫沭皱着眉,都无暇去想刚才周佼的举动,他往刘妙慈那边走去,便走便问:“柳楷他有受伤吗?”
    “受伤倒是没有,但在全校师生前打架,影响恶劣,可能没办法参加市里的比赛了。”三班体委脸色暗淡,闫沭深吸一口气。
    他刚走到办公室,就见徐诏问从里面出来,他们打了个照面。
    闫沭是小跑过来的,头发乱了,身上的校服袖子拢到了手肘,浅色运动裤裤脚挽起一圈。徐诏问理了理西装领子,雪白的衬衫熨烫笔直,皮鞋不染尘灰。
    他看到闫沭,脸上是笑盈盈的,刚要打招呼,闫沭就擦着他的肩膀往里走去。徐诏问回头,看到闫沭和几个学生一起走到办公室里,然后就听到了闫沭说话的声音。
    刘妙慈也很难办,这件事发生在他们班级里他还能压下去,可坏就坏在是在学校运动会全校师生面前。
    闫沭问他不能参加比赛是真的吗?刘妙慈叹了一口气,对闫沭说:“这不是我能管的。”他顿了顿又道:“可能还要吃处分。”
    几个同学倒吸一口气,闫沭看向柳楷,对方涨红着脸,眼眶通红,注意到闫沭的视线,他抬起头对闫沭说:“我爸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闫沭握紧拳头,嘴唇微动,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