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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反驳。
“一向都是如此,王上不愧名中带着‘弈’字,真真是博弈的好手。”
“依依……”
“别叫我依依。”她眼底的寒霜愈发冻人,捞起寒芒缓缓拔出,剑刃竟是朝着自己。
“依依!”闻人弈大惊失色,立刻伸手来夺。
她却并没有伤到自己,只是割下一截头发,朝他递过来:“你我当初就不该从假夫妻做到真夫妻。”
“你!”这说的什么话。
他不愿接,她便手掌一斜,头发轻飘飘落地。燕妫勾勾嘴角,笑如冬日冰霜:“王上怕臣妾知道阁主还活着,不顾一切跟他走,坏了您的全局,所以隐瞒下来,这我理解。王上还怕臣妾与他有过多牵扯,身份暴露,牵扯出霁月阁,这我也理解。王上肩负一国,需要把意外今早扼杀,这我还是理解……但是,理解不等同于原谅。”
燕妫:“臣妾理解王上,可是谁来理解我。请恕臣妾心胸狭隘,无法原谅您的所作所为。”
闻人弈便知道,哪有那么容易就算了。他睇了睇地上的头发,胸口隐隐作痛,纵有善辩口才此刻也吐不出有用的话。
说得多了,反倒令她讨厌。
“孤自知做了错事,这些于你来说委实残忍。你现在但凡看到孤,都是讨厌的……”说到这里,微仰起头呼一口气,“孤便不来你跟前惹你不快。”
“只是有些话,还望你容我说完。”
燕妫侧过身去,懒于看他。
“再生气,也要照顾好自己。下头人说,你明明发烧,刚舒服些就非要出宫,淋这一身雨回来。下次莫再任性,你若有气冲我发就是。”
燕妫:“王上不必说这些。这王后我会好好当,您不需要说这些好听话,也不用送什么东西讨我喜欢,我承诺过的事一定会完成,不会给王上拖后腿的。”
他哪里是怕她生出二心才说这些关心的话,闻人弈又蹙了眉头,可终究放弃解释。曾经他想收服这个女人为己所用,后来却发现自己才是被收服的那个,她看似被束缚着,可她的心却从来都是自由的。
“您也不要觉得,过一年半载我便会消气,那不是生气,是你我之间多出一条鸿沟,时间填平不了它。”
“依依……”
“也不要叫我依依。”燕妫彻彻底底地背过身去,一眼也不瞧他,“王上,你我亲昵的日子……他却每日守在冷风吹过的长廊。您和我,靠近彼此的每一步他都看在眼里,也给予了祝福。可那也是一把一把的刀啊,割在他的心上,正是你我的罪孽。”
闻人弈无言以对。
“我没有办法再靠近王上,我会止不住地去感受他的伤心。”她埋下头,咬着她的嘴唇,泪滴从瘦削的下巴滴滴滚落,“叫我……如何能够心安理得地过我荣华风光,甜腻优渥的日子。”
话落之后良久,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是他离开了。之后开门声吱呀传来,他抬腿迈出去,衣摆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当燕妫转回身来,身后已无人,只余一股他不愿带走的断发躺在地上。她蹲下去将之拾起,便没再站起来,只管抱膝哭着。
可爱不可及。
有些事不能原谅。
有些人不能相守。
有的爱不能忘怀。
她的心还在他那里,却要亲手推开他的人。
自这日后,歧王长达半月不曾踏足瑰燕宫。此后倒也如往常来了,却与王后少有说笑,再无亲昵,夫妻二人不过说些政务之类,下雪时能一起站在檐下看会儿雪便是最温馨的。
无人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了,好像生出嫌隙了,却又说不上这嫌隙在哪里。大抵,这便是相敬如宾吧。
这场兵变夺宫看起来并没有改变太多东西,不过是该杀的杀,宋侍卫长被罚,宫墙被加紧修葺,就连褚家也没有受太多的牵连。原本谋乱大逆当诛九族,因为褚鹰儿平叛有功,又使得褚家平安度过这次风波。
那褚鹰儿才刚胜任宣威将军没多久,就在褚家挣了好大的脸面,这家主之争眼看着就要提前有个结果。褚恒被逼无奈,刚出了百日孝期就急匆匆想把婚事办了,去争取段家在朝廷上的支持。
那段家也的确有些资本,往上数三代便已开始追随歧王,只是并未出什么拔尖的人才,只是论家底足够配得上褚恒。可因为褚源那事,生怕王上追责,段家迟迟不肯将孙女嫁过来。褚恒无奈,便将当年歧王纳褚鹰儿为妃之时送来的贺礼反献给歧王,这才讨到一份赐婚,把婚事办。
最初歧王为安褚中天的心,将私产半数作为贺礼送给褚中天,褚恒虽还不是家主,但褚中天名下的产业已是他继承了的。他将那些私产还回来,也算是正式向歧王低头表忠心,歧王也爽快为他赐了婚。
昏礼很快就举办了,褚恒如愿得到段家的支持,褚氏家族的家主之争又一次回归到平衡点。
今年的冬天依然多雪,来年又是一个丰年。
这一年大羲派来的使臣没有再留在歧国过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