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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那些话在他耳边至今清晰:
    ——他父母就是因为这个……自杀的。
    ——因为有人撞见他在拿着杂志……咳,对上面的男人照片自慰。
    ——而且还是被他们家以外的人撞见,那个地方的人都很保守,就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他父母当然就受不了了……”
    他记得周睿宁刚见自己的时候,目光里有奇怪的惊异和犹疑。当他开玩笑地举着身份证给对方看的时候,周睿宁只看了一眼便没有再确认。
    因为对方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谁了,却一直装作不知道。
    第三十三章、
    “章弘你干嘛呢,出来吧。”
    章弘立刻将那杂志放回原处,僵硬地走出房间。
    只见张天淞把一盘光碟放进了影碟机,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这是什么?”章弘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老蛇手下拍的视频,算是向咱们示威吧,”张天淞道:“反正我只看了一遍,就没再想看第二遍。”
    过了一会儿屏幕开始出现模糊晃动的画面,还有嘈杂的人声。章弘屏住呼吸,觉得眼睛似乎凝固住了,眨也眨不了。
    镜头摇得厉害,最终终于稳下来,穿过人影的缝隙,对准地上那个蜷缩成一团的人。
    张天淞指了指:“周睿宁。”
    光线很暗,以至于章弘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地上、人身上那些黑色的都是血。而地上的人被翻过身来,身体被打得血肉模糊,只有那张脸是看得清的,还有那双亮晶晶的、和他对视过无数次的眼睛。
    棍棒齐下,砸在肉体上的声音沉闷得可怕,似乎连骨头的断裂声都能听见。只见那些人打够了,就把周睿宁又翻过身,不清不楚地说了几句后,便开始去扒他的裤子。随后一个人拿着钢棍走近,上面反射的银光让章弘从未有过的心底生寒。
    他闭上眼,冷汗从额头上滑落。他听见了周睿宁撕心裂肺的惨叫,还有那些戏谑的笑声和起哄。他感觉这些声音就像四面八方的芒刺,自己被扎得冷汗涔涔,意识都模糊缥缈了。
    “你不是很想知道怎么回事吗,怎么还不敢看了。”张天淞道。
    章弘艰难地睁开眼,一下便看见了那钢棍插进肉穴的画面,鲜血淋漓,触目惊心,周睿宁还在不停地挣扎和惨叫,导致那坚硬的凶器把皮肉都刺破了,血顺着大腿流下来,湿了一大片。周睿宁还没挣扎几下,又被狠狠一脚踹在肚子上,整个人顿时安静下来,自暴自弃地伏在地面,像死了一样。
    那根钢棍在周睿宁身体里进进出出,皮肉撕裂的声音夹杂着侮辱性的笑声,透过屏幕传来,清清楚楚。
    “关了,把它……关了。”
    “你不看了?”张天淞问:“后面还有呢。”
    章弘冲上去一把夺过遥控器关了,然后用力地甩在地板上。尖锐的一声响,外壳立刻裂开了一条长缝,电池摔了出来弹得老高。
    张天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干什么呢,你。”
    章弘看着对方那张疑惑不解的脸,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知道情绪似乎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下一刻就会爆炸得四分五裂。
    他深吸着气,发现呼吸已经紊乱成一片,声音似乎被压抑住了,好半天才说出来话:
    “带我去……见他。”
    张天淞开车带着他到了市区。这座城市本来就不算发达,郊区更是一片荒芜。章弘远远地看见阴沉的苍穹下有一排灰色的建筑,上面写着疗养院的字样。
    “我对他是仁尽义尽,”张天淞道:“疗养院的钱是用他的存款付的,如果还不够,就把房子抵押出去,也能在住一年了。”
    章弘没说话,但张天淞说的没有错,以后者这种性格,没有把周睿宁抛尸荒野已经是奇迹。
    虽然名字是叫疗养院,但这里的条件实在拮据得令人发指。章弘跟着对方走进去,只见院子里有几个老人在打乒乓球,大树下还坐着几个年轻的,都穿着这里特供的衣服,神色一看上去便知精神有些不正常。
    “我们找周睿宁。”张天淞径直走进办公室,把负责人叫了出来。
    对方一见张天淞便恭恭敬敬,也朝章弘笑着打了声招呼。
    “淞哥啊,周睿宁他最近挺好的,很听话,比刚开始进来好多了。”
    “这次要见他的是这位,”张天淞指了指章弘。
    章弘看了那谄笑的负责人一眼,道:“比刚开始进来好多了是什么意思。”
    “刚开始进来还不适应,很多人都是这样的,这也很正常,习惯就好。”负责人笑道:“想必您也看出来了,这地方不是医院,有些设施比不了,但对那些难照顾的、又花不起钱的人,还是绰绰有余。”
    这种地方,说到底就是个廉价的收容所,怎么会看不出来。
    章弘用冷笑掩饰表情,心里却好像被什么捅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止也止不住。他越往前走,越知道要看见周睿宁,腿就越像被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倍加煎熬,害怕地要倒退。
    “这里。”
    门打开,章弘呼吸屏住了,推开时下意识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才睁开。
    房内的墙纸是淡黄色的,本来应该是温馨的颜色,在章弘看来却有种哀伤的冰冷。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旁的周睿宁,正拿着勺子呆呆地盯着电视,碗里的粥一点没动。听到声响周睿宁反射性地转过头,睁大眼睛看着他们,然后立即埋头吃饭,似乎是怕别人把他碗里的东西抢走一样。
    一年多不见,他瘦得下巴都尖了,皮肤也是不正常地苍白,胳膊上还能看见一些伤疤,只有那双眼睛还和以前一样,明亮澄澈。
    章弘看着周睿宁在十几秒内把一碗白粥下了肚,之后把旁边碟子里的咸菜一股脑倒进嘴里,没有任何吞咽,像被训练出来的机器一样,吃完后就把碗放回托盘上,盯着电视,也不敢看他们,手抓着衣角紧张地揉捏。
    房间里面除了周睿宁还有其他人,都在吃饭。这时护工来了,大声吆喝,一听脾气就极差。只见这护工跟没看见他们几个似的,就开始收碗筷,收到周睿宁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些咸菜黏在了被子上,立即破口大骂——“傻子”、“白痴”、“智障”各种难听的词汇,参杂着骂人的方言,喷得周睿宁狗血淋头,而对方一动不动地低着脑袋,像尊雕塑似的没有半点反应。
    但细细看,那抓着床单的手在发抖,身体也在缓慢地往后退缩,似乎要被那些难听的话逼得无处可逃。
    “闭嘴……”章弘突然走上去,扯过那个护工用力推到一边:“叫你闭嘴!!”
    那护工摔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高高大大的章弘,而疗养院的负责人连忙冲上去赔笑,朝护工使劲挤眼色,勒令她赶紧出去。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跟周睿宁说话。”章弘说。
    “咦?可这……”负责人很犹疑,但张天淞便马上答应道:“行,我们出去。”
    等张天淞把那两人带走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了,其他几个人都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