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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事都是后来她的师哥孟雪桥告诉她的。
师哥说,师父那会儿在北平城里已经唱出了点名气,因为私下敬服她父亲的为人,才收留了她。要知道,收留她以后,有
多少人为师父上门讲亲,师父都一一拒绝了。
师父待她如待亲生女儿那般好,不仅尽心地喂养她,而且将一身的本事都如数地教给她,并且从不对她打罚责骂。师哥有
时也会嫉妒她,但好在叶南枝人小嘴甜,大她四岁的师哥也顶不住这女娃娃撒娇耍赖,吃的喝的玩的,事事紧着她先来。
后来,二十岁的师哥唱旦角,十六岁的叶南枝唱须生。年纪轻轻,俩人都已经在北平的梨园行内崭露头角。
一个是男扮女,一个是女扮男。戏台上颠鸾倒凤,好不默契;戏台下两小无猜,郎情妾意。
这日子,本就这样无忧无虑地过去了。可谁知,突然有一天,来了几名身着军服的兵冲进后台,将师哥抓走了。他们只抓
走师哥一个人,在混乱中,叶南枝只记得为首的那名军官的手上有一道长长的疤。
在这件事发生后,到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师父不断地托人去打听,可回复过来的消息都是:孟雪桥死了。
死在了奉天,死在了奉系的军营里。
这是她永远都无法相信的答案。
她夜夜辗转难眠。终于,她背着师父,踏上了前往奉天的路。她为了不让师父找到自己,她冒险上了厉少帅的专列,而
后,再一步一步地,成了厉少帅的枕边人。
她从没忘记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却在达到这目的的过程中,渐渐沦陷了自己。
通体洁白的梅花簪是无暇的,而花心中那点点的血红却是刺眼的。她的眼睛盯得久了,便发涩起来。她回头,望了一眼仍
在熟睡中的男人,眼底里泛起的水波,忽而温柔了起来,可在这温柔的背后又多少带了一点歉疚。
在她的凝望下,男人从迷蒙的梦中醒了过来。他瞧见那双含水的眼眸正看着自己,只这一瞬,便叫他想起了在母亲的丧礼
上也见过这么一双眼睛。
那时,他跪着,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张着小手,蹒蹒跚珊地向他走来。眼见就要摔跟头了,他那颗木然的心倏地动了
一下,站起身来,将小女孩护在了怀里。
小女孩抬起头,用那双含水的眸子看着他,并用稚嫩的童音叫道:“哥哥!哥哥!”
五岁的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哥哥,他带着脸上被风干的泪痕,对她笑了笑。
“絮儿!”一个男孩朝他们跑了过来,并从他的怀中,抱走了那个小女孩。
“小丫头,师父都找你半天了,你怎么敢自己跑进来?淘气!”男孩略带宠溺的斥责,让小女孩委屈得撅起了小嘴。
“哥哥!哥哥!”她回过头,伸出如藕节般的小手,指向他们身后那个披麻戴孝的男孩。
“别瞎叫,我才是你哥哥!”男孩将怀抱中的小女孩揽紧了一些,像躲瘟神一般,快步走出了灵堂。
那日后,他再也没见过这对兄妹。因为一个月后,他被人带到了奉天,就像现在一样,囫囵地睡在这张床上。而小女孩那
张委屈的小脸,至今都印在厉北山的脑海里……
“二爷,醒了?”叶南枝发觉厉北山已经睁开了眼,便轻声问了一句。
“过来。”他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
叶南枝顺从地走过去,半跪在他的床边。
厉北山伸手抚了抚她粉白的面颊,用略带睡意的嗓音对她说道:“过几日,我带你去练枪吧。”
叶南枝愣了一愣,用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他。
厉北山笑了笑,说道:“不是想学枪吗?我想了想,也好,学会了,就没人敢委屈你了。”
PS:
老二:絮儿…… 小叶: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老二:你叫我哥哥我就告诉你。
小叶:我师哥不让。
老二:(╯‵□′)╯︵┻━┻
第三十一章 讲武堂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作为拥有全国最强海陆空三军战斗力的奉系军团,不仅武器先进、兵力丰沛,其严明的军
纪,也是所有军阀部队所望尘莫及的。
而自古以来,军营重地是禁止女人入内的,这一点,在厉震霆的军中更是有着严苛的规定。军法如山,任是犯了哪一条,
不论亲眷贵胄,都是要按律执行。譬如,禁止女人入内这一条,一经发现,便是格杀勿论。
厉北山自然不会知法犯法,他带着叶南枝去练枪的地方,不是军营,而是另有他处。不得不说,叶南枝有些失望,不过,
她还是一同去了。
要说他们所去的这处,那可是全国闻名的地方——奉天讲武堂。这所与“天津讲武堂”“云南讲武堂”齐名的军官学校,
可谓人才济济,未来将星云集。而厉北山,曾经便就读于这所学校。
厉北山在校期间,门门功课优秀,屡屡能得第一。虽然在校的教官和同学都知晓他的身份,但他从来不搞特殊。不仅能吃
苦,而且比起其他同学更要发奋努力。
每当考试放榜,两个冠以“厉”姓的名字,便如两匹赛马,不是你先,就是我赢,从不给其他人抢得头名的机会。而这两
个名字,一个是厉北山,另一个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厉北岩。
说起来,这厉震霆本是没有意愿让自己这个小儿子进讲武堂习军事的。而厉北山非要进这讲武堂,大概囿于两层原因。
首先,在他的观念里,如今这样的乱世,只有枪杆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