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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透
气,改明儿我还是穿着坎肩儿去军营里吧!”
不正经的样子让叶南枝又好气又好笑,故也少不得同他打趣起来,“那我不拦着您,可要是到了外头让人笑话了,我也不
担这罪名,左右也不是我的主意。”
“你不拦哪成?就算我不说,人也得猜啊。这厉二爷新娶进门的太太怎么连件整衣服都不让穿呢?是不是厉二爷犯了什么
大错,叫太太给罚了?”
话里有话,拐来拐去的,他倒是自己变了个法子承认错误了。就这般,叶南枝还哪里有什么气。她白了他一眼,便把手抽
了出来,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人家也就是等您吃饭等得急了,肚里饿得慌罢了,可不敢不给衣服穿。”
厉北山自己将身上的披风连同军服都脱下后,也坐到了餐桌前,“说到底仍是我错了。不过,我还是要与你解释一下的。
头先,程小姐来了。”
叶南枝听到“程小姐”三个字,正执着筷子要往锅里下肉的手顿了一顿。
厉北山看到后,便拿起自己的筷子,将那盘中的肉拨到锅中,并一面说道:“她说,大哥同意和她退婚了。”
这话一出,叶南枝顿住的手,更是像被冰块冻住了一样。
锅里的羊肉片,由鲜粉色变为了淡棕色,熟得正正好,不老也不生。厉北山用筷子将熟透的肉片全都搛出来,放进叶南枝
面前的小料碗中。
而后,又另涮了一片肉,搛进自己的碗里。
他嚼着口中的羊肉,姿态慢悠悠的,卖起了关子。而此时的叶南枝还哪有闲心吃肉,只一心想听他的下文。
“这肉挺好的,蘸料滋味也足。”厉北山说完,往叶南枝那儿看了一眼,只见她碗中的羊肉纹丝未动,便说道:“吃啊,
不是饿了么?”
叶南枝拿着筷子,胡乱地往嘴里塞了一口肉,便又抬起头来,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厉北山无奈地笑了笑,这才继续说道:“我和她说,退婚的话,挺好。这样,厉家就能省下一笔娶媳妇儿的钱,兴许能给
我太太再多置办点东西。”
话音刚落,厉北山便从兜里掏出一个墨蓝色的丝绒小盒。
“喏,我掏钱,先送你个小的。等他们退婚,我再管大太太多要些彩礼给你。”
叶南枝愣住了,半天也没伸手去接。
厉北山见状,便起身绕到她的身后。叶南枝刚想回头,却被他扶正了身子。
“别动,我替你戴上。刚刚就是为了买这东西,才误了和你吃饭的时间,你要气,且与它生气吧。”
他一面说着,一面打开盒子,取出里头那枚镶嵌精巧的簪子。
“是什么?”叶南枝好奇地问道。
“给你戴上,你就知道了。”厉北山拿着簪子在她脑后来回比划了几下,最后斜插在了她的发辫上。
叶南枝忍不住伸手去摸,刚摸出个花形,便犹犹豫豫地猜道:“是……茉莉么?”
厉北山摇摇头,双手将她环住,温声道:“是腊梅。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衬你,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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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梅花簪
灯下,叶南枝坐在梳妆镜前,手里拿着那支白玉梅花簪,端详着。
通体雪白的玉簪子,尾端是两朵仿若并蒂盛开的腊梅,栩栩如生。层层叠叠的花瓣被繁复的枝蔓托着,片片莹润剔透,如
雪无暇,如水欲滴。
花心是赤色的,娇娆却不妖冶。整支簪子是用上等的羊脂玉雕成,已实属难得。可更为难得的是,其花心的那点点并无其
他杂质的血色艳红,更是稀世罕见。
好金石玉器之人都应该知道,“玉石挂红,价值连城”。叶南枝也只是听人说过这话,并未真的见过如此品相的玉器,今
日得见,确实纳罕。况这通体取自整玉的巧雕,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厉家的二爷能找到这样的珍品,细细去想,其实并不算太过意外。叫人真正感到意外的是,他对她的这般讨好和用心,是
从未有过的。一支价值连城的首饰也许已经很能让女人动心,但花了心思的取悦,却能将她的心一点点拉拢过来。
“万树寒无色,南枝独有花……”叶南枝口里喃喃,面上笑意涟涟。可一想起往事,她脸上的神色却又凝重了起来……
“南枝”之名,是她7岁开蒙时,师父常月松为她起的艺名。拜师时,师父说:“梅花凌霜放,南枝傲雪擎。世人都说梅花
香自苦寒来,却难见梅枝的傲然风骨。起这名,便是要你本本分分,从苦砺中来,不骄不躁。”
年幼的她磕头,应下。这名儿便从那日起伴了她10年。
她打小就没见过母亲。生她的女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生是死,她一概不知。她只听师父说过,她的父亲是在戏班子
里打杂的帮工。
因了有一回戏园中有人闹事,父亲上前劝阻,不小心被闹事人用茶壶砸中了太阳穴,当场倒地毙命。年仅1岁的叶南枝,在
那时,便成为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叶父心善,又是个热心肠,不论戏班子里有谁病了,他准是那个帮忙跑腿买药的人。那会儿日子苦,有好些演员卖不上
座,赚不到钱,因而在她父亲那儿便写下了许多抓药的欠条。
他虽自己挣得不多,但从没见他因为钱的事儿和谁红过脸。兴许,母亲就是因为这样才走的,她长大后有时会这样猜想。
父亲意外去世后,年幼的叶南枝便成了亲戚间互相推搡的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