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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转了一圈,落回胸腔时砰砰乱跳。
本来他也会说想他,但最近总是会突然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因为爷爷在所以不好意思吧?
挂断电话,他有点恨自己没用,一声不吭地跑回房间睡觉了。
林冬青做了个梦。
梦里他悬浮在水中,水很凉,但并不刺骨,他想从水里出来,但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他后面冲他游过来,靠近他,他害怕了,想逃走,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那东西停在他身后,温热的气息顺着水轻轻弥漫开来,像是化开了冰融开了雪,林冬青发现自己的手脚身体可以动了,他刚想逃开,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背后的人抱着他,把嘴靠近他的脖子后面,像是在确认他的气味,轻嗅着,气息喷在上面,痒痒的麻麻的,林冬青本能的挣扎,但是却被箍得紧紧的。
那人柔软的双唇贴着他的脖子,滑过他的头发、后脑,最后靠近他的耳朵,贴的很近,近的能清楚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随后那人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想你……”
林冬青惊醒,喘着粗气坐起来,被子被他踢开,散在床沿上。
夜还很沉,月亮就在窗外,大的不像真的,树影斑驳摇曳,花园里的花香若有似无的从虚掩着的窗户飘进来。
林冬青咽了咽口水,腿间潮湿粘腻,他梦遗了。
他把被子拉过来,把头埋在被子里,心还在砰砰砰砰的跳着,压都压不住。
我这是怎么了……梦里那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那是他几乎每天都会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他抱着被子,像梦里的人抱着他一样,把脸和唇贴在上面,轻轻摩挲,他满脑子都是何故,不自觉双腿夹紧被子磨蹭。
突然树林里一声鸟叫把他拉回现实。
我在干什么!
他像见了鬼一样把被子踢开,下床到卫生间。他本想着清理一下就回去接着睡,但看到镜子时他吓了一跳,镜子里的他眼角微红,眼睛里仿佛着着火,他猛然想起四年前那天早晨,谷仓稻草上,何故压在他身上,盯着他的那个眼神。
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急速跳动起来,好像明白了何故眼神中的含义。
不管这是什么,何故哥哥和他是一样的。他这么想着,按耐不住的雀跃。
凌晨三点,他彻底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皱眉一会咧嘴,神经病一样抱着被子小声尖叫着滚来滚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听何故的声音,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发现,想问问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
他抓起手机跑到花园里,从迷宫入口进去,走到中心,那里有一个秋千,他坐在上面,手机亮着,手指只要按一下就可以拨通,但他又迟疑了。
何故哥哥会不会在忙?会不会打扰到他?他心里想着,垂下手,刚才的雀跃已经平静下来,薄云细纱一样附在月亮上,一切又寂静又梦幻。
万一他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怎么办?他有点失落。把手机放在秋千上,双手抓着秋千绳上,秋千吱扭吱扭的摇摆起来,如同他摇摆不定的心情。
他满脑子都是何故的脸和看他时的眼神,他胸中又瞬间溢满激动。
不管了!
他抓起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何故那边是晚上八点,他还在和组长开会,手机响起,他看到是林冬青时腾地站起来,快步走出会议室。留下几位组长一脸茫然和疑惑。
“冬青?”他找了一间空房间,关上门。
林冬青听见他的声音顿时怂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冬青?怎么了?”何故又叫了他一声。
“没事,何故哥哥,我……”
何故心说半夜三点给我打电话不可能没事,笑着问道:“到底怎么了?”
林冬青有点慌,但又不舍得挂断:“我就是……就是……”他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故看他支支吾吾的,就故意逗他:“是想我了吗?”
“……嗯。”确实是,“我想你了。”
何故站在门后,额头抵在门上,闭上眼睛,心里喟叹,真的不能逗他,逗他先阵亡的是自己。
“何故哥哥……”林冬青叫他的名字。
“嗯?”
“何故哥哥……何故哥哥……何故……”他再也忍不住,他喜欢何故,他用了四年时间才明白。
何故被他叫的心都要碎了,他能听出林冬青声音中的眷恋,但时间太久了,他不敢想也不敢奢望林冬青会喜欢他。
他有点口干舌燥:“冬青,盛炎集团再有两个月就要挂牌了,你再等我两个月好吗?”到时候不管怎样,他也要把林冬青带回来,他等的太久了。
“嗯,我等你。”林冬青期待的说。
他又想起来什么:“对了,下个月是你的生日,你想要什么礼物?”
每年何故生日,林冬青都会送一份礼物给他寄过去,前年是一张海盗藏宝图,大前年是一个巨型钢铁火山模型,去年的礼物比较成熟稳重,是一个红色的英国电话亭,1:1大小。
每次问何故他都说什么都好,所以林冬青就挑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寄给他。
何故并不在意礼物是什么,只要是林冬青给他的,他就珍藏着。
何故想了想说:“我想要一束花,红色的小小的,一串串一簇簇,花语是生命的延续。”
林冬青顿时脸红了,何故说的花就是冬青。
他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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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笑什么呢?”何燕珩吃着早饭突然问道。
林冬青吓了一跳,勺子掉到汤碗里:“啊?爷爷您说什么?”
“我问你傻笑什么呢?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
林冬青摸了摸脸。凌晨在花园迷宫里,他到底也没问出来,但是回去兴奋的跟猫挠一样到早上都没睡着。
“我笑了吗?哈哈哈……爷爷,我吃完了!我先去上课了!”他逃也似的跑上楼回房间拿课本,然后又咚咚咚跑到一楼的书房。
何燕珩纳闷:“这小子怎么了这是?”
坐在书桌前摊开课本,林冬青才想起来今天没有课。
但来都来了,正好温习一下昨天的功课,他嘴里咬着笔,看着面前的课本,盯了一会发现书上的文字就跟飘起来了一样,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何故。
他索性带上耳机,放着音乐,趴在书桌上,闭着眼睛,尽情地想他的何故哥哥。
何故哥哥好帅啊,他想起第一次跟何故坐在夏栎树上看日落的情景,以前只知道他长得好看,但是最近越来越觉得何故帅,比那些明星都要帅,笑起来又坏又温柔的,身材也好,声音也好听……总之他身上的一切都是好的。
这是我喜欢的人。
他越想越开心,忍不住笑出声来。头上突然被人敲了一下。
他睁开眼,何燕珩举着报纸卷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林冬青赶紧站起来,把耳机摘了:“爷爷……”
何燕珩:“你笑什么?听啥呢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