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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差了。”余英淡淡道,他正往花束上缠丝带。
    “又出差啦?忱哥也太忙了吧。”
    余英上了小半年的花艺课,花艺技术已经很拿得出手了,他以前不怎么负责花艺作品的创作,如今却渐渐上手了。指定让他包花的客户很多,他甚至比行准这个专业花艺师更受欢迎。
    主要还是因为那张帅脸加分,找他预订花束的都是小姑娘。
    现在这一位就是。
    余英把包好的花束递给那个女生:“好了。”
    女生红着脸把花束推了回去:“给你哒。”
    余英愣了愣,明白过来了,他推辞道:“不用了,谢谢。”
    “你别不收啊。”女生又给推了回去,“明天就是新年了,就当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许可可在一旁啧啧两声,连连摇头。
    余英近来情绪不高,不像往常似的脸上总挂着浅浅的笑意,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真的不用了,这一束花也不便宜,送我是浪费。”
    “反正我就是送你啦!”女生已经付过钱了,喊了一嗓子转身就跑了。
    许可可噗嗤笑了一声,余英沉沉地叹了口气,把花束摆在了桌上。
    “还是红玫瑰。”许可可走过来拨了拨玫瑰的花瓣,“老板你可真是咱工作室的门脸儿啊,该让忱哥看看,看看他的潜在情敌有多少哦。”
    不能听萧忱的名字,一听他的名字余英心里的烦闷就加重一层。
    偏生许可可这小丫头就是没眼力见儿:“你说这都年底了,忱哥怎么还出差啊?”
    余英的烦躁已经达到峰值:“能不能不提他了?”
    许可可整个人一顿,怯生生望着余老板阴沉的脸庞。
    余英眉心微蹙,脱下了围裙:“把花束拆了吧,找个花瓶把花插起来,今天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
    “……嗯好。”
    明天元旦,叶敏行在家里搞了个跨年派对,请了众多亲朋好友,以及亲朋好友的儿女。
    余英的性取向在叶敏行的交际圈和亲友圈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好些思想开放的长辈还帮叶敏行张罗着给余英找过对象。
    即使喜欢的是男人,身处长辈之中,还是免不了要经受“催婚”“催恋”的摧残。
    那些婆婆阿姨都很关心余英的终身大事,余英笑得脸都僵了,回答了无数个关于处对象方面的问题。
    “英子还没谈男朋友啊?跟你同龄的小孩儿都上幼儿园啦!”“呵呵,我不着急,小姑。”
    “听你妈妈说你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还是建筑师?今儿怎么没带来啊?”“他工作比较忙。”
    “哦哟,你妈说你那对象长得可俊了,跟明星似的,有照片没有?给姨瞧瞧呢?”“……他还不是我对象。”
    余英心烦意乱,不知不觉猛灌了好几杯酒。
    今天姚孟清也被邀请来了,他跟长辈寒暄了几句,就端着一杯橙汁来找余英了。
    “英哥!”姚孟清一嗓子把余英喊懵了,他猛地呛了一下,低着头咳了好几声。
    “咳咳咳……”
    “哎哟。”姚孟清赶忙拍了拍他的背,“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啊。”
    余英咳得脸都红了,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
    姚孟清虽然缺根筋,有点二,但余英心情不好,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的。
    这人向来都是一副笑意浅浅的温和脸,甚少露出这样不厌其烦的表情,姚孟清关心道:“怎么了?不高兴啊?”
    余英拿纸巾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被长辈烦的。”
    姚孟清双手握着杯子,丧眉耷眼的:“我心情也不好。”
    “怎么了?”
    “还能怎么,还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谈湛!”
    “你发小啊?还没搞定?”
    “搞定什么啊,他现在都不鸟我了,我特么又没怎么着他,他至于跟躲瘟神似的躲着我吗!”
    这话简直就像在隐射余英跟萧忱的现状。
    听不下去了。
    “哎你去哪儿啊?”姚孟清看见余英往楼上走去。
    “吹风。”
    余英上了二楼。
    江言不喜人多的场所,一直待在房间里躲清静。余英悄悄推开他房间的门,发现他正戴着耳机在看书。
    余英关上门,转身去了卧室阳台。
    已经快十二点了,还有半个小时今年就要抵达尾声。
    余英趴在阳台上玩手机,微信聊天列表里堆满了未读消息,都是朋友发来的新年祝福。
    萧忱在他列表里是置顶。置顶的聊天框里没有任何显示未读消息的红点。
    烦躁。
    焦虑。
    那种患得患失的不安全感仿佛濒临峰值。
    兀地,置顶的聊天框弹出了一个红点。
    萧忱:新年快乐。
    余英的心微微颤了一下,点开了那条消息。
    萧忱又发了一条过来:新的一年,平安快乐,健康顺遂。
    酒精在血液里不断蒸腾挥发,余英的心脏隐隐发烫,他再也按捺不住,直接给萧忱打了个电话。
    萧忱刚下飞机,人还在机场大厅。
    新年的最后一天,他堪堪结束完外地的工作,回到了这座城市。
    手机响了起来,萧忱抽出瑟缩在袖管里的手,摸出了兜里的手机。
    他看着来电显示出神,几秒后,接通了电话。
    “喂?”萧忱的声音略显疲惫。
    “忱哥。”
    余英的嗓音很嘶哑,听得萧忱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
    “余英?”
    “你回来了吗?”余英问道。
    “嗯,我刚下飞机。”
    电话那头安静了会,忽然说:“我们一个月没说过话了。”
    萧忱默然无语。
    “你是不是不想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他问得那样小心翼翼,语调跟晚风一样萧瑟。
    萧忱不假思索道:“我不是——”
    他停顿了片刻,嗫嚅道:“我就是觉得挺没脸见你的……之前问你的那些混账话,确实是我喝多了脑子抽疯,我当时就是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我压根就不应该问你那种问题,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觉得特没脸……”
    他哪里是在跟余英赌气,他是在跟自己较劲。
    “所以才一直忍着没联系你,算是惩罚吧,对我自己的惩罚,给自己一段反省的时间。”
    余英沉默了很久,久得萧忱都以为他挂断了。
    “余英……?”
    “你这是在惩罚自己吗?”余英反问了一句,沉声说:“你这是在惩罚我。”
    萧忱无言以对,撑着行李箱呆站在原地。
    “我好想你。”余英忽然道。
    萧忱浑身一僵。
    “特别特别想。”
    萧忱舔了下冰凉的嘴唇,手指紧紧攥住了行李箱的伸缩杆。
    “要回家了吗?”余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