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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去。
    马大哥把马潭儿没办法,只得任由她胡说八道,也不为她解释什么。
    只是望着马潭儿上楼后,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想在这儿多留些日子,可,如今外面这个声音……内人这病怕是更严重了,我得赶快送她去医治,还有潭儿她想读书,不能耽误了她,我也不能一天到晚这么游手好闲的,不然一家的生计也成问题。听说融易弟弟已在重庆重开了买卖号子,为兄也想置办个铺子做些小生意,也好养家糊口。到时还烦请融易弟弟帮我张罗一下。”
    “没问题,不知马大哥什么时候去?”我正了正身子,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眼中是早已打定主意的坚定,道:“你什么时候走,我跟你一起去,找到房子后回来接她们。”
    于是我们在房东家出殡后一起去了重庆。不久后,马大哥一家在重庆渝中半岛观音岩落下脚,开始在那里做百货生意。
    第 12 章
    回到重庆后,我就一直心神不宁。一连好几日我最爱去的茶馆我也不去了,一天到晚就盼着满天、满娣早点放学,好早点见到他们。不仅如此,就连位于储奇门的新家我也不愿意回。因为新家隔壁那家人的孝子贤孙按照当地风俗在他们父母还没去世的情况下就给父母打好了棺材,还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将两口棺材大剌剌地放在堂屋门口,害得我每次从他们家门口经过,不管是去店里还是回家都觉得心里一阵发怵。
    而至从杜市房东江泽泉去世后,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愈加强烈。
    直到到了九月底,有次我去十八梯遇见个瞎眼的算命先生,经他神神叨叨地为我算了一卦,告诉我不必担忧,家宅安宁,一切无虞,又嘱咐我,若实在不放心让我去寺庙里请平安符或者请菩萨来保佑后,我便听他的去罗汉寺为一家人每人请了一个平安符,又给家里的女的一人请了块金镶玉的弥勒菩萨吊坠镶在怀表里外,给我和两个儿子请了观音娘娘,也镶在怀表里;并分别在每块怀表里刻上各自的名字,贴上和家人一起的照片后,我这颗心才总算平静下来,又恢复了隔三差五就去茶馆坐坐的习惯。
    那年头,虽然不时还有敌机对重庆周边或市区试探性的轰炸行动,但第一届戏剧联会——抗战话剧,还是在十月重庆国泰戏院上演了。而我为了让孩子们增长见识,还把饶婉也接来住了几天,带他们一起去看了一场。
    到了一九三八年底,重庆市区的人口已经增长到了六十万人左右,一时之间在重庆市区物价飞涨,米粮难买,一房难求,报纸上、街道上、政府办公室到处都是“求租信”、“求屋信”、“求地建屋”、“求助信”之类的诉求。
    那时我还暗自庆幸自己去得早,加上有点富裕的钱早早地在督邮街买到铺子还在当时的富人区储奇门买了一处居住的小房子。不然也要像马大哥一样只能去观音岩或者去更偏远的比如什么江北、北培或者南山上黄桷垭那些地方了。
    可谁知,我并没有高兴多久,因为几个月后灭顶之灾就降临了……
    转眼就到了一九三九年,那时还没有什么五一劳动节。
    第 13 章
    一九三九年四月三十号,我家饶婉被邀请作为房东妻子章文琴娘家的姐妹,一道跟着送亲和迎亲的队伍,午饭后背着满仁一路欢声笑语出门,到章文琴的新婆家位于江北观音桥(接龙蹬)附近的帅家去。顺便进城来耍两天。
    新郎官家境一般,还没结过婚,不过却不嫌弃章文琴是个过婚嫂(结过婚的),不仅如此,还大操大办,一点没有因为女方是二婚还带着个孩子就轻慢糊弄过去。
    那叫帅开其的小伙子已有二十九了,为人忠厚,难得的是脾气也很好。但由于战乱加上还有几个长辈要供养,所以一直疲于奔命,才把终生大事给耽误下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让江泽泉的孩子继续姓江,不像其他什么人把人家姓氏剥夺了,让人家无法认祖归宗。
    那天我上午就去了帅家帮忙,农村的流水席要做的事情多。由于是露天摆席,什么土灶啊,菜呀、锅碗瓢盆、桌椅的都修筑或摆在坝子上,就需要我这种不会做饭也不知该干啥的去帮着把桌椅摆正,把地打扫干净,还帮着杀猪匠把已经刨干净毛的猪倒挂在坝子边上的一棵歪脖子树上,然后好奇地看着他开膛破肚,有条不紊地却细致且分毫不差地将猪肉一块一块分割下来。
    当时我还对他使用的那把刀挺感兴趣的,走过去,趁他在弄猪肠的时候,拿起来摸了一下,是一把很重的刀,刀锋也异常锋利,难怪,每割一刀看上去都行云流水地像在划开锦帛一样轻松。
    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这方我像个井底之蛙似的称快,一旁一个刚认识的姓麻的兄弟却哭了。
    我吓了一跳,便问他来由。他才说:“我媳妇儿都好几年没吃过肉了,现在坐月子没钱买肉吃,奶水下不来,娃儿饿得光叫唤,只能让娃儿吃米羹羹(米或玉米糊糊),但是娃儿也不怎么肯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