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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
黑暗之中传来赫哥的一声怪笑,“……这样的人多了去了。”
我缓缓地靠近声音传出的方向,继续道,“……?是吗?我觉得那个纹身还蛮特别的的……?她死之前,托我帮忙,来兰台帮她找一个人……?”
“你那儿有那么好心?”
“我的确不好心,作为回报她告诉我,她藏了一个好东西,如果我愿意帮忙,她就告诉我那个东西藏在哪儿……?”
他没有再出声,但我知道他应该在听。
“……一个叫大鼻子的人死了,那女的把他什么东西藏起来,只要找到就能发财……?”
我争取让我的故事像模像样一点。
“大鼻子?”赫哥突然开口,“大鼻子王梡?岭南倒腾古玩的那个?”
我一愣,没想到刘露的故事竟然是真的。
“对对对,就是他,他有一个情妇,不知道你晓不晓得……?”
“你该不会想说,那个情妇就是你那个死了的客人?”他嗤笑一声,“怎么可能?”
听他这口气,难不成他还认识刘露?
等等……?我有些艰难地开口,“……?赫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在鹤城区做过?”
关于那些老一辈的故事还是他喝了酒后讲给我听的。
他没出声,我却越发肯定了。与此同时,我还想起一件事情,赫哥的全名,叫做赫伟。十几年前,文化普及度没现在高,很多繁复的姓氏会在日常生活中被简化成字形更加简单的读音相近的字。
何伟可能不完全是一个假名或代号——它也可能是赫伟的误写。
我想起刘露温暖赤裸的身体和湿润的眼睛。那双眼睛曾经透过我,去寻觅另外一个男人的踪影。
“赫哥,你认识刘露吗?或者说……?你认识一个叫娜娜的女孩吗?”
我听到他突然停滞的呼吸声。
我觉得喉咙发干,“……?她就是我那个死了的客人。”
我已经靠近他们所在的位置,黑暗之中我看到匕首亮出的银光,我看准时机,猛地扑上去,抓住了他持刀的手。被挟持的方正也趁机挣脱开他的束缚,狠狠地用膝盖撞击他的腹部。
他痛呼一声,跪倒在地。我顺势反剪住他的手臂。
方正喘着气,摸索到门口的电灯,霎时间,屋内通明如白昼,突然而来的亮光刺激得我眼角都不自觉地渗出泪来。
赫哥垂着头,脸色灰白。
“你怎么会认识她呢?”从我能说出何伟和刘露这两个名字,他估计就已经相信了我。
“那你又为什么暗中对付我们?”
“我没有对付你们,我只是要阻止一切妄图进入兰台的人。”
方正摸着自己的脖子,此时我才看清,他脖子上有那么鲜明的指痕,赫哥真的是下了死手。
“你不说兰台就是一个玩的地方吗?怎么还要人命啊?”他有些恼怒地对赫哥说。
赫哥抬起眼皮:“对于那些大人物,这里当然只是一个游乐场…… ”
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但对于你们这样的小老鼠来说,这里反而更像是一个屠宰场。而我,只不过是行刑的人。”
方正一听,脸色就变了,“这里真的死过人?”
赫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一眼:“当然。”
方正按捺不住,给了他一圈,他被打得歪过头去,吐了一口血。
我提醒方正,“那里有绳子。”
他看我一眼,还是去拿了,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我接过来,发现粗绳上沾着些已经发黑的血迹,不知道这之前用来做过什么。
把赫哥绑起来后,我总算可以歇一歇,一屁股坐在地上。
赫哥直勾勾盯着我,“娜娜是怎么回事。”
“就像我说的一样,她死了。”
“你撒谎!”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球充血,好像下一秒就要挣脱绳子过来吃掉我一样,“她好不容易从王梡那个人渣身边逃出来!她怎么会死!”
“你了解她比她了解你多,但凡她能多知道一点关于你的消息,可能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抓。”
“她被抓了?”他神情恍惚,“她那么聪明,转作污点证人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怎么会死?”
“自杀。”方正替我回答了。
赫哥难以置信地看向我,我点了点头。
他突然地激动起来,脖子上的青筋突起,满脸通红:“那个贱女人怎么敢!她怎么敢扔下我一个人去死!”
唉,关于删文和跑路这件事,可能是我不对吧,但你们(部分人)也知道,我真的很脆弱,被人骂了就心碎,心碎就恨不得从世界上消失……?我很努力在改了,多陪我一段时间吧。
22.
方正不懂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他只知道刘露一直在等何伟。
此时知道赫哥就是何伟,不耐烦地打断他:“不是你先扔下她的吗?她等你等得精神都出问题了,自杀,多正常的事情啊?”
赫哥愣住了,眼角滑下一大滴泪来。
片刻后,他歇斯底里地狂笑起来:“这就是报应!哈……?这他妈就是报应!”
“你为什么不去找她?”我问他,“她连你的面都没见过,你不觉得她可怜吗?”
赫哥笑累了,嘲弄地笑了,“……?是啊,她真的可怜,爱上一个有案底的男公关,明知道这个男人只是想要她的钱,还把自己的卖身钱都寄给他挥霍,明明自己也不过是个活得如履薄冰的情妇,却为了他卖命奔波……?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有这么蠢的女人?”
我看着他,想起刘露说过,何伟是她的光。
她不一定是蠢,只是在污泥中待久了,身体和心灵都疲惫不堪,迫切地需要一个什么东西支撑着活下去——可能恰好就是在那时候,何伟出现了。
她便把他当作光,仰仗着那点虚晃的光芒而活。
所以最后盼来的是我这个陌生人她也不在意,因为“何伟”对她而言,本就是一个由她自己构筑起的虚伪雕像,这身泥壳子里装的是谁,她并不是真的在意。
最后死去大概也是心满意足地离开的,既然已经见到了光,便也没了再苦苦挣扎的理由。
我曾经是那样以为的,但如今见了赫哥的癫狂,我突然又产生了一种想法——也许他们是相爱的。
没有见过面,却爱了十几年。
因此最后等待的不是自己盼望了多年的恋人、而是一个替身的时候,刘露有恨,于是她把我当作何伟,圆满自己的偏执,然后又亲手了结自己,留给赫哥一个圆不了的圆满。
她可能是恨他的,恨他多年来的薄情,恨他利用她,恨他骗她,恨他始终不来。
恨他爱她,却也不够爱她。
“赫哥,”我觉得有些无趣,打断他的声嘶力竭,“她跟我说,娜娜永远不会骗何伟。”
你呢,却到她死了都还在骗她。
赫哥、或者叫赫伟。
他在知道刘露死了的消息后,经过一段时间短暂的歇斯底里,他终于在某个瞬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有些吓人。
他甚至有心情开口调侃我们:“算你们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