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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烦意乱,他很想质问桃言溪,我跟你才认识两天,你不了解我,我不了解你,有必要对彼此负责并作出这么严肃的承诺吗?
但黎征没有讲出口,而是说了一句更伤人的话。
“你说我和你亲热了我就没事了,今晚我们做了那么久,你可以走了。”
“……”
桃言溪的眼睛顿然睁大,含着羞涩笑意的眸子霎时溢出亮晶晶的水光,没来得及合拢的嘴巴就这样张着,呼吸也停了,要不是泪珠在眼里打转,桃言溪还真像被人按了暂停键。
黎征看到他一下僵住的样子,心里怪怪的。
“明天再走吧。”他看向一边,伸手关灯。
“不行的主人,要取,要取够精才能走,”桃言溪在黎征的手碰到台灯时活了过来,他吸掉眼泪,匆忙抱住黎征的手臂,耐心又小心地解释,“等取精量够了,到时候,到时候主人拿走当初给我的一百块,我就可以,可以被送走……”
桃言溪边说边用自己的肩膀蹭掉眼泪,抽抽噎噎,一句话被他讲得断断续续。
“是吗?”
“嗯,嗯,主人请相信我……”
小家伙回答得认真,谨慎的表情下是藏不住的失落,他就像懂事的小孩受了委屈,战战兢兢地克制着难过,却又忍不住偷偷瘪着嘴抹泪。
黎征收回了手,注视着桃言溪,陷入了沉思。
该留下他吗?留下一个让自己苦心奋斗多年却功亏一篑的元凶?留下一个同为男性没有阴道用肛门做爱的人来当宠物或是情人?太荒唐。
该让他离开吗?让他再次穿着睡衣在隆冬里徒步十公里再蹲在大雪中等待自己出现?让他被别的男人捡走像对待玩具一样侵犯虐打他再抛给下一任主人?真不爽。
荒唐和不爽,该选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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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雪与车与铁路桥与惨淡的真相09
许久之后,台灯接触不良,闪了闪。
黎征深沉的眼睛渐渐明朗,低头对上桃言溪一直等在那里的湿润视线。
“你是神仙,现在附身在我身上了,对不对?”
桃言溪点头。
“如果不跟你做爱,我就会变穷,对不对?”
桃言溪又点头。
“如果强行赶走你,我就会倒血霉,对不对?”
桃言溪继续点头。
“如果跟你做的次数足够多,你就能离开我,对不对?”
桃言溪再次点头。?
什么神仙,附身,做爱,变穷,倒血霉,真是太扯淡,而黎征却在此刻把扯淡当了真。
“你为什么会选我?”
黎征问。
“不是我选了主人,而是主人选了我,穷神在人间遇见的第一个给他钱的人就是主人,还有……因为我情况特殊,第一个让我高潮的人也是主人,所以主人双重锁定了我……”
桃言溪还挂着泪痕的脸蛋微微变红。
“那我和你成功解除附身关系后,你还赖在我身边不走怎么办?”
黎征又问。
“我,我不会!”桃言溪嘟起嘴急得像兔子一跳,挂在肩上的被子滑了下去,露出光溜溜的全身,“不管穷神还是爱神,完成任务之后还赖在人间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爱神?黎征挑起了断眉,眼瞅着问话越来越玄乎,他换了个戏谑的语气。
“穷神听名字就晦气,除了让人破财倒霉,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神?为什么不叫穷鬼?”
黎征继续问。
“因为破财能消灾呀,我们穷神是帮主人倒一点小霉来避开大灾难的,”桃言溪认真的小脸又泛起羞晕,“但是对于主人而言,和我亲热跟破财是一回事……”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黎征擦了下额上的冷汗,心想跟你做爱是挺烧钱的,一尿就尿走两千大洋。
“行吧,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黎征起身掀开自己的被子,盖住桃言溪光裸的身体,顺势把他拉到了胸膛边,手掌虚搂着他的后背,眼里闪动着不明的情绪。
桃言溪这么近距离地凝视黎征的五官,竟一下看痴了,呆呆点头:“什么问题呀……”
“前天晚上我因为你揍了一个老头,那个老头狠狠地报复了我,让我在医疗器械这行翻不了身,你觉得我……”黎征顿了下,嘴角缓缓下沉,“后不后悔救你?”
桃言溪眨了眨眼睛,努力翘起挡住上方视线的睫毛,望向黎征:“他怎么报复你的?我帮你,我帮主人报复回去……”
“回答我的问题,”黎征冷峻地打断了桃言溪,加重语气,“你觉得我后不后悔?”
桃言溪的瞳眸在眼眶里轻颤了一下,探询的视线自下而上仔细地扫过黎征的轮廓,似乎答案写在了主人的脸上。
然而就连黎征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以八年奋斗交换一次英雄救美和一根勃起的性器,值得吗?
说出来都搞笑,有谁会以牺牲前途为代价来给拳头和鸡巴买单?
而他黎征居然为这个愚蠢的问题在冥想苦思。
“不后悔,因为桃桃跟了主人不后悔,所以主人救了桃桃也不后悔。”
就在黎征迷惘之时,桃言溪给出了答案。
他的声音依然小小的,但神情格外坚定,坚定得让人忽略掉了“因为”和“所以”之间并不存在的逻辑关系。
黎征的断眉扬起,眉间少了桀骜,多了些诧异,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桃言溪慢慢吞下口水,目不转睛地望着黎征,额头,面颊,鼻尖,下巴皆浮出了愉悦的粉色。
“第一天到人间,我不知道做什么,很多事也不懂,在街上游逛了好久被人拉进歌舞厅,一个老爷爷什么都不说就把我抓到厕所又摸又抱,在我害怕得要命的时候,主人出现了,一拳打倒老爷爷,还摸摸我的脑袋给了我一百块钱,我好开心,我的主人是个好人,而且好高好帅,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主人了,主人,唔唔……”
黎征低头覆住了桃言溪的嘴,将他未说完的告白吞进了自己的喉咙中。
一吻袭来,桃言溪先是睁着眼睛茫然地闷哼了几声,在被黎征有力的双手揽进健硕的胸膛后,桃言溪沉醉地闭上了双眼,十指动情地攀着黎征的颈项,将自己柔软的唇瓣和舌头不断送入主人的口中。
黎征抱着桃言溪倒向床面,黎征在上,桃言溪在下,主人高大健壮的躯体像一座山压在小家伙颤抖的身上,黎征掌握着力量和体型上的绝对控制权,他可以轻而易举把桃言溪撕碎,可以用他兴奋的下体再次贯穿小家伙毫不设防的诱人裸体,但黎征没有这样做。
他只是拥抱桃言溪,抚摸桃言溪,用相贴的唇语来告诉桃言溪他已然明了的答案。
这一吻比初夜草率的吻更细腻绵长,比停车场激烈的吻更缱绻轻柔,黎征像一只禽兽忽然转性,仅在桃言溪的唇边流连徘徊,并不将他暴躁地拆吃入腹,即便两人在接吻中都有了反应,黎征也只浅尝辄止地掠过桃言溪湿花的边缘,并不探头去嗅吸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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