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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君父君母。
她自己被怎样,责也好,罚也好,她无所谓,可对君父君母,她还是有一分孝心。
她回去不过一刻钟,长老们便逮着她教育了一刻钟,她是跪在地上的。韶华浮雾总是洁净,石砖上干净的没有一片灰,但石砖地上冰凉,寒气一直渗入膝盖里。听蕊的君父君母要她跪在地上,认错。
她跪,却没人知道她是不是在认错,她全程一字不发。
每个人都坐着,长老们每个都在讲她的不好,听蕊和君卿的君父君母却又在拼命讲她的好,企图减少一下她的责罚。
君卿也坐在一侧,他什么也没说。
听蕊没去看他,但听蕊觉得,好像君卿一直在看着她。
没什么温度和苛责的目光,良久的注视着她。
听蕊出走韶华浮雾这一闹,也终于让三个长老舍得离开了。
他们离开前还在指责听蕊不懂事,但他们好像忘了,这一切是因谁而起的,是谁把那只可怜的小生物,毫不怜悯扔进池塘里的。
夜里睡觉,听蕊还是去了君卿的灵源殿。
长老们在灵源殿外放了一支夜雀,但凡听蕊一日不在君卿那里歇息,夜雀马上就会把消息回报给长老们。
这可真是个强硬的法子,他们不信,这样还怀不了下一任君仙。
听蕊进灵源殿前,望了眼灵源殿外的那棵树,准确的说,是望了一眼树上的那只夜雀。那只红色的夜雀,通身颜色跟烈火燃烧一样,冲她咕咕叫了两声。
这鸟叫声,居然出奇的好听。
☆、第一谈
听蕊进了卧房,君卿就在一张桌前坐着,房里没点太亮的灯,他穿着宽松白色的寢衣,像是随意披在身上就做罢似的,腰间系结,料子光滑的很,脖颈下能露出一小块肌肤。
他脸上也没什么神色,愠怒不定。
他说,“过来坐。”
听蕊望了他一阵,两人之间隔着距离。后来,听蕊还是过去了。
听蕊隔桌坐在他旁边,看见他搁在桌上的手后面,好像放着什么东西,听蕊没问。他自己把手从桌上移了下来,然后把那原本在阴暗处看不清楚的东西,推到听蕊面前。
是一个木笼子。
听蕊漠不关心,后来笼子里吱叫了一声,她才又仔细看了看。
“桑桑!”她惊喜出声。
居然是桑桑!
她把笼子里的东西托出来,就是那只毛茸茸的小苍鼠,精神抖擞的,小爪子在她手里挠来挠去,暖呼呼还痒痒的。
“你救了它?”她一时顾不得别扭,口气很欣喜的问君卿,“我还以为它死了。”
“原本是快死了,输了点灵气给它。”听蕊听到他温澜不惊的声音,又抬头看他,他脸上好像有些微的笑意,目光柔和。
这晚君卿依旧睡在外侧,听蕊睡里侧,也依旧各睡床的一头,各有各的被褥和枕头。
房里安静平和,今天的他们居然没有大打出手,听蕊摸着枕边那只苍鼠光顺的毛,语气很轻很平和的问他,像两个刚相识的朋友一样,很平和的谈话。
“你挺恼我的吧,没有我,你指不定能娶上别的女子,那女子躬良孝顺不会同你吵架,还愿意给你生孩子,说不定你老早就当上君父了。”
她没有再摸那只苍鼠的毛,她说完这些,慢慢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刀,又慢慢的小心地把它塞到床褥底下去了。
她不知在想什么,眼睛一眨不眨,一直握着褥下那把刀的冰冷刀柄。
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君卿说话,口气跟她一样平和,像刚相识的朋友在谈话。
她听到君卿缓慢的声音:“我很抱歉。”
四个字,从他那边传到听蕊这边,听蕊很疑惑,也刹异,但她表现得平静。她的平静在于,她没有问什么话,只是眼珠往他的方向看了看。
她又听到他说后面的话,“你受委屈的时候,我没有在……”
我很抱歉,你受委屈的时候,我没有在。
这句话,从君卿嘴里听来,听蕊感到很怪异,或许不是怪异,而是一种风马不相及的感觉。
他以什么立场说的这句话?
君夫?
如果是以君夫的立场说这句话,听蕊觉得没必要,毕竟听蕊也从来没把他当君夫,所以自己受不受委屈,跟他在不在,没有什么联系,也不需要他说抱歉的话。
但是这些,听蕊没有告诉他。
他是一个外人,他不需要了解她太多想法,她没必要告诉他,自己所有的想法。
她也不需要这个人来了解她。
同样,听蕊也不想了解他。
所以这场对话,就这么嘎然结束了。
第二日一早,天色才亮,微光穿过条条窗格落地成形,听蕊醒后还没睁眼,就伸手摸了摸枕边的小苍鼠。
左摸右摸上摸下摸。嗯?桑桑呢?我的桑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