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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睡着了,鼻音有些粗重,是受了凉的样子。阿宝疑心是诈,轻轻抽身出来,在他身畔坐了半晌也不见异状,这才迟疑的伸出手去,帮他解脱了腰间玉带。他突然便翻身将她压倒,得意地笑道:“我就知道娘子必然舍不得我。”

    阿宝已有三分预感,要上他这当,此刻啐他道:“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好玩得很么?”

    又好笑道:“这么硬邦邦的东西,亏你也忍了这么久,不嫌硌得慌么?”

    他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衔住了她的耳垂,轻轻问道:“我正要请问你呢,你倒先说起来了。”

    她从他身体上的变化领悟出这话语里的暧昧含义,脸上倏然红透。

    暖阁内旖旎如春,侍立阁外的宫人们面红耳赤。

    春潮涌过,涟漪荡漾。合欢帐内鸳鸯交颈而眠,喁喁的说些情话:“一定很寂寞罢?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你。”

    她在枕上缓缓的摇头:“妾有恶疾,多唇舌,无所出,七去之罪已近其半,蒙殿下不弃,已是万幸,又安敢心存怨怼?”

    他用亲吻阻止她:“你不是个俗人,不要做这花间喝道的事情,说这话岂不煞风景?”

    阿宝一面躲避着他的纠缠,一面笑道:“我跟殿下不一样,本就不晓得此刻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倒还要向请你指教。”

    作为对这促狭的惩罚,他再一次用双手紧紧的桎梏了她,恨道:“我这就指教你。”

    鱼在砧上,水在釜中,欢情如火,水已经鼎沸,只待烹鱼了。

    定权嘶哑了嗓音,低叹道:“我今夜不回去了,就在这里陪你。”

    她双颊是醉酒一样的酡红和烧痛,点了点头,将头埋进了他的怀内。

    罗帐停止了摇动,朱灯也燃到了尽头。因为无梦,黑暗便变成了无上慈悲。这样的长夜,他们都希望永远也不要拂晓。

    ☆、竹报平安

    赵王府位于京东,原是先帝赐予一钟爱宗室返京朝觐时所用,后来那宗室去世,此邸

    惚换实圩赐给了赵王。因那宗室不过领郡王爵,府第又有了些年头,在外人看来,便不免显得狭隘破旧。或有好事者几番劝赵王再做修整,他皆以客居京城,无需用心为由拒绝。久后也便无人再提此事了。

    府内的内侍总管长和欲寻赵王,素来不消费心。赵王定楷为人颇自律,内鲜嬖宠,外寡交游,又少口腹之欲,若说喜好,无非是有些丹青癖,是以他一日之中,竟有大半时间是在书房内消磨度过的。此日长和亦不作他想,回府后向众人嘱咐了一声,径自便进了西暖阁内的小书房。

    定楷果然便在书房内,着一领半旧的窄袖团领襴衫,戴曲脚襥头,装扮便与一寻常仕子无二。他年来身材眉目渐渐脱去青涩之态,举手投足间颇有几分儒雅风度,分明已是一副太平富贵亲王的模样。且比较起太子一身忙碌的肃杀之气,又多出一番从容安逸。定楷待下亦甚为宽和,是以府内众人在他身边并无太多忌讳。长和又是他的心腹,此刻不告而入,才觉今日室内气氛颇与以往不同,周遭竟无一人随侍,定楷依案而坐,对面亦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长和从未见过此人,便不免一番打量,见他虽然面色黄滞,眉目却颇为清雅,穿着一袭锦缎新衣,却是太过长大,便愈发显得身形瘦小,神情亦甚是紧张局促,不过随着赵王问一答一,并不敢多做言语。定楷在说话间被长和闯破,不由皱了皱眉头,转念一想此事如今告知他也无妨,便颔首示意他退侍至一旁。继续问那少年道:“觉得是京城好?还是你住的地方好?”

    那少年面露羞涩微笑道:“自然是京城里要热闹多了。”

    定楷又笑着问道:“那此次我教人陪你在京里多留两日,四下走走看看可好?”

    那少年勉强点点头道:“好。”

    几番抬头,似是有话要说又不敢的样子,长和看他脸都涨红了,才怯生生问了一句:“肖大人,我还不能够见到姊姊么?”

    定楷并不答话,那少年偷偷打量他半晌,毕竟年纪还小,满面的失望终于掩饰不住,低声道:“我都快不记得姊姊长什么模样了,姊姊这么多年,也没有给我写回一封信来,连母亲过世的时候也没有问一问,她是不是早已经把我忘记了?”

    说到母亲,两眼下便泛起了一片红潮,几点泪水终是忍不住掉到了手背上,慌忙用袖口擦了去。定楷隔案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道:“你姊姊还是官身,不便见你,也不便给你写信。你若果然想她,不若给她写几个字,我托人带去给她可好?”

    那少年面露欣喜之色,连忙点了点头道:“好。”

    定楷在案上取了一支笔,递在他手中,问道:“你近来的字写得可比从前长进了些?”

    那少年回答道:“我每日都要写五六十字。”

    定楷摇头道:“只怕字是写了,好却未必。不过你姊姊和你分别时,你还不会写字罢?只要是你写的,她见了便是欢喜的。”

    那少年似是急欲让自己的姊姊看到自己学书有成,忙把笔舔墨,又接过定楷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