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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7

      他也就知道的,不争这半夜吧?”

    张陆正面如死灰,斗嗦半日方道:“二殿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定棠笑道:“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提早告诉一声尚书明日朝会的事情。尚书入仕也有二十余年了吧?忠谨为国,老成谋身,是本朝的栋梁之材。李柏舟死了,中书令的位置本该是尚书的,尚书却没有坐上,本王也有些替你可惜啊。对了,还要再借尚书这双慧眼帮我勘勘时局,若是当着百官的面,陛下旨意下来了,顾将军会不会遵旨啊?”

    张陆正只是结舌道:“这个,臣也……”

    定棠笑道:“尚书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说出口来。只是这一句却要答我,顾将军在功全名满时解甲归田,乃是美事佳话,他本有个马上潘安的别号,下马之后也好去做个垂纶长川,手挥五弦的闲云野鹤;只是他钓鱼弹琴去了,东朝那边,是相随啊还是不随啊?”

    张陆正再忍不住,勃然变色起身,以手指门道:“王爷说的都是些不臣之论,臣不敢再听!恕臣无礼,就此送客,王爷请吧。”

    定棠并不生气,笑道:“方才还说尚书忠直,果然不假。只是还求尚书将孤的话听完,再逐客也不迟啊。尚书心中纲纪分明,孤就是无心说出两句僭越的话,尚书也只当是过耳秋风好了,何必要动怒呢?”

    他如此嘴脸,张陆正只得无奈道:“王爷也请体恤臣下,这种话,本就不是臣下该听该说的。”

    定棠道:“我正是体恤你,方才告诉你知道。尚书也是侍奉过两朝的人了,二十四岁入京,初为门下主事,区区一个从八品,一路走到今日,实在不容易啊。不过孤的意思并不在此,孤的意思是,尚书当时既然身处京城,那定然就会清楚中秋宴上为何天颜大怒吧?”

    张陆正近来日思夜想的无非此事,此刻再作思忖,默然半日,不由浑身发抖,半晌方开口道:“臣断然不信此事是殿下所为。”

    定棠闻言,板了面孔道:“张尚书,祸从口出,还请慎言。尚书自可不信,陛下信了,陛下也愿意相信。那么本王想问,是尚书错了还是陛下错了?今日离中秋已有七八日了吧?尚书可曾见过东朝的面?”

    张陆正再忍不住,额上汗水涔涔而落。定棠走近笑道:“尚书怎么出汗了?这天气也不热啊。吏书大人,十年寒窗清苦,二十载宦海沉浮。这七宝楼台,明朝就要毁于一旦,化作瓦砾流沙了,尚书今夜心里该作何想,本王还真是不忍去猜呀。”

    张陆正手撑几案,慢慢坐下道:“二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定棠笑道:“忠臣不事二主,像尚书的座主卢世瑜那般抱节而死,自当流芳万古。尚书若有此心,本王定要玉成,绝不敢相阻。只是孤私下里觉得,卢世瑜死得有点冤枉,他从先帝时就是太子的启蒙恩师,十数年来,怀抱提携,殷殷切切,非父而有督导之恩,非母而有眷顾之义,师道臣职,可谓是尽到了十二分。便是这十几年师恩,一朝为了自保也可弃至道旁,何况尚书这半路出家的人?听说东朝加冠前日,在他府中,哭了足足半日。这种事情,啧啧,张尚书,本王还真是做不出来。元服当夜,卢尚书自缢而亡,一时间朝野沸反,纷纷腹诽陛下不慈,本王不恪,所以此后李相的案子,舆情才如此顺利。卢尚书自是孤忠之臣,本王佩服之极。只是缘此而死,却只能嗟叹,实在可惜了那笔好字。还有,张尚书,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虽则我心中敬他,若是日后是我来修史,卢尚书却也是入不了名臣传册的。”

    张陆正只欲出言反驳,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好容易半晌出声,却是一句:“我如何能够相信?”

    定棠见他如此,心里也松了口气,笑道:“中秋的事情尚书已经知道,明日顾思林的事情尚书上朝之后不也就知道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本王还能瞒得过你张尚书?”

    张陆正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问道:“二殿下想要臣做什么?”

    定棠笑道:“张尚书二十余年的宦龄了,比本王年纪还大。应当深知打蛇不死,反遭蛇噬的道理。打蛇,便必要打其七寸。那要说什么,就不必我来教你了吧。”

    见他不语,又笑道:“张尚书,现在的中书令陛下是不满之极的,常同我说,若有合适的人选,定要换掉。届时尚书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将这银青印绶换作金紫,总也不是什么难事。尚书的长公子也是进士科里数的上的名次,孤慕他才学,几番欲在御前进言,本王府中长史之位……”

    话未说完,看着张陆正的神色愈发难看,又转口道:“不过说到底,同求亲一事相同,孤并不勉强于你。明日朝会,尚书开了口,我便立刻来府上下聘;尚书若不开口,我也只当今夜从未和尚书说过这番话,日后各行各道,该拔剑,该亮刀,也请张尚书决不要手下留情。”

    张陆正仍是缄默不言,定棠心中冷笑一声,道:“孤这就回去了,尚书不必相送。对了,适才那纸上之字尚书定是认成了太子手书吧?只是这手金错刀,除了太子,别人就必然写不出来了吗,别人就必然不敢写了吗?”

    张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