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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往身后催促道:“快点,直接拿给他,别弄那些包装了。”
秦年小碎步半跑出来,递给钟离央一个精致的大红色锦盒。
钟离央还没问,秦年就道:“云眉茶。”
钟离央“嗯”了一声,谷沛把礼物接过,道:“蒙向公子和秦姑娘厚爱,多谢今日馈赠之厚礼,我代我家王爷……”还没说完,钟离央咳嗽一声,示意他闭嘴。
谷沛尴尬一笑,那些客套话不过脑子直接从嘴里溜出,职业病又犯了。
钟离央侧身在秦年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众人看来不免暧昧,秦年听完退回向天阑身边,低着头也没说话。
钟离央最后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在秦年与向天阑身上停了又留,负琴同背着大包小包的谷沛下山了。
车马滚滚,路长辙远,这一别,又不知何时再见。
秦年看着向天阑,他安静地望着钟离央离去的方向看了很久,然后低低地笑了声,叫秦年去拿酒来。
亭中独酌,喝九杯洒一杯在地,寂寥背影惹得几分心疼。
秦年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向天阑也没醉,瞧见她了唤她过来:“给为师倒酒。”
闻言,秦年拂袖在侧斟酒。
向天阑不知是对着酒杯还是对着秦年低喃道:“每次看着他走,心中每次惶恐,最怕的就是……此一别相见无期……妈的我一个大男人说这话好恶心,真矫情啊……”他自嘲地笑了笑,又一杯一饮而下。
“你知道吗,有一年他在外头打仗,雪下得特别大,天寒地冻,军饷被截断,大雪封山,雪阻援军无法增援,他就率领不到一万的地方军抵抗戎狄,身陷绝境,全身负伤,最后保住了北面战线,失血过多,昏迷四日不醒,心跳呼吸几度停止,魏兮后来跟我说,他身上伤的最重的那个伤口就离心脏数寸,足足有拳头那么大的血肉窟窿。”他停顿了一下,神情就像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他把酒含在嘴里,犹似苦酒难以下咽,不知在沉思还是在出神。
“一个月后我才知道这件事,当时魏兮护送着他回京,全程都是魏兮告诉我的,他半个字都没提,看着他那副拽得二五八万的嘴脸,我就想给他几拳,再他妈捅自己几刀。之后几年,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有时数月回来一次,又或三年不还,我就在想,忍不住地想,要是那个死王八哪天没了……从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到京城,死讯传来皇帝下旨尸骨收殓都得十来天……连尸首我他妈都见不着……”
他以手掩面,不知作何神情,半晌他放下手,一杯又进肚,又骂了一句脏话,道:“王八羔子要是死了,以后都没人跟我打架了……这天下第一当的太孤独太无聊了……”向天阑突然抬头看秦年一眼,半醉半醒半笑半吟,可那弯弯的双眼里,分明盛满了春江潮生的悲哀。
两盅酒喝完,向天阑起身,出了亭子后伤悲好似一挥就散,上一秒还浩叹往事,下一秒跟没事人似的。
亭外该潇洒该风流该逍遥该干嘛干嘛去了,末了,向天阑风骚一回眸,对着正收拾酒具的秦年问道:“对了,王八临走前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要不要去他府上做厨娘……”
向天阑嗤笑,骂道:“长那么丑,想得倒美。”转身扬长而去。
日子淡如水流去,冬天似到又似没来,气温时热时冷,好不容易冷几天让人以为冬天要来了,方下过一场雨夹雪,太阳又出来了,温度又回升至秋温。
“我早说了这时节最容易生病了,骤冷骤热的,你们充耳不闻,这下知道了吧。”向天阑拧着毛巾上热水,给躺着的秦年擦脸。
另一张木榻上倒着另一个病号——妙妙、秦年两人光荣生病,说不清谁传染谁,反正都感冒流鼻涕咳嗽头晕脑涨,两名男性上阵照顾。
“可别再发烧了。”向天阑伸手一摸秦年的额头,看着她一身瘦弱病骨,眼神里分明的心疼,忍不住低声道。
妙妙发了低烧,迷迷糊糊就睡了很久,嘴巴还时不时咕囔一两句梦话。
“小傲,你也得注意点,不要也跟着病了。”向天阑回头不忘嘱咐小傲。
这几天整得两人身心俱疲,就差给两病患把屎把尿了。
妙妙虽是发了烧,但烧一退后便无大碍,没几天又能活泼乱跳了。
秦年身子与常人不同,病情不严重却也不见好转,苦药大口大口往下灌也没有效果。向天阑虽说略通医术,但毕竟什么技艺都会的人必定无法什么技艺都精湛,故自己不免担心,恐埋下些怪病
自己诊不出来,病情不见好转的第三日便请来唐杉子上山。
唐杉子一诊后大喜,吃惊道:“这位姑娘真的是上次中了千水毒的那位吗?身子竟然调养得这么好!”
向天阑眉毛一抽,道:“大师,真的没有毛病吗她的身体?”
唐杉子一双真挚无辜的小眼睛看着他:“没有啊。”
“那她为什么一直躺着?喝了那么多药为什么都没好转?”
“小风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