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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枕头处发现的,是否?”侍女小心地询问着,要知道自家主子为人极其板正,是绝对不允许除去书籍之外的“杂物”出现在床榻上的。
听琴看着净瓶瓷和纸片,微微有些吃惊,对那个小侍女说:“给我吧。”想来这是对君上极其重要之物,君上,君上才会如此珍视。
“你们好生整理。”
“是。”
听琴拿着净瓶瓷出了昭惜殿,却不料和一个匆匆赶来的人影撞在一起,下一秒眼看着就要摔倒,却没有想像中的冰凉,腰间被一双温暖的手拦着,龙涎香的气味漾来,富有磁性的声音,“没事吧。”
看清是敖钧,“君上恕罪。”听琴连忙直起身子行礼。
敖钧看见了听琴手上的净瓶瓷,“给我吧,多谢。” 说着便转身离去。
听琴在原地怔怔着,这是自己和敖钧一千年来最为“亲密”的一次接触,敖钧短暂的温暖让自己沈溺其中,不,在千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到敖钧时就已经沉沦了。
听琴今年一万七千岁(十七岁,比敖钧大一岁),自小长在三十三重天伺候神族,自己小时候在开阳帝(敖钧的外祖父)的宫宴时见过敖钧。自己有一回不小心打破了御宴用的九彩光明琉璃盏,这罪责可不小,轻则受刑,重则连累全家贬为凡人,自己正躲在角落里抹眼泪时,一个札着马尾,身着蓝衣,蹬着云纹靴的少年出现,“你哭什么?”
……
“皇爷爷,是钧儿一时贪玩才打破的,和这位姐姐无关。”
“你呀,真是,以后不可以这样了,来,来皇爷爷这里坐。”
那时候,听琴便知道敖钧只是表面顽劣,实则很有担当,并不像传闻中那般仗势欺人,目下无尘,有时宫娥们会说敖钧如何如何,这时候听琴还会替敖钧辩解几句。
“听琴,我看你是被钧殿下迷住了吧。”宫女们之间调侃着。
不错,自己是被敖钧迷住了,那时候起听琴就决定日后要请求掌使姑姑去伺候敖钧,就是日日看着他也好。
然而好景不长,也不知怎的,十七驸马(敖钧父亲)战死后又死而复生,开阳帝驾崩,杞柚公主(敖钧母亲)登基,敖钧和敖甯被送往东海,听琴得知后跑回家里哭了好久,母亲问自己怎么了,听琴也不敢说,侍女倾心皇子,呵呵,多么荒唐而自不量力呀。
好容易行尸走肉般地活了八千年,自己早已过了女孩子最美的年华,期间因着自己清丽脱俗的容貌,四皇爷(敖钧的四舅舅)的儿子还总是趁机调戏她,想把她收为房中人,这样对于一个出身低微的侍女来说也许不错,可见过敖钧那般纯净的眸子,眼里心里可还会有他人?于是听琴以死相逼,再也没有人来骚扰她,只是周围的流言蜚语,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去理会,可还是:
“呦,真念着钧殿下,给钧殿下守节呀!”
“钧殿下在东海,你也去呀,看龙王要不要你作钧殿下的世子妃?”
“一辈子不嫁,做老姑娘?还是,呵呵,表面清纯实则早已经和四殿下暗通款曲了,还装清高!”
……
直到,直到天权帝(敖钧)母亲一道圣旨把自己派到南天星斗伺候新上任的南斗星君,“伺候”是什么意思,听琴当然知道,想过拒绝,可一个侍女的命运又怎么会掌握在自己手中呢?拜别父母兄弟姐妹,收拾行装来到了南天星斗,见到所谓的南斗星君的那一刻,听琴哭了,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本以为自己守护了八千年的真心就要失去,天可怜见,兜兜转转,还是你,原来你还在这里。
只是敖钧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脸上时常带着笑容,自然,也不记得她了。敖钧长大了,长成了世人眼中的南斗君,焚膏继晷,日以继夜,中规中矩,只是敖钧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是,善待每一个人,无论身份地位。敖钧关心宫人们,不让宫人们守着办公到深夜的自己。其实听琴每个夜晚都假寐等着敖钧办公回来,替敖钧点好龙涎香,挑暗烛火,自己方可安然入睡,听琴不知道敖钧这八千年来经历了什么,只是她知道,他过得不开心。每每不开心,敖钧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会在月明星稀的夜晚独自在溯宸殿的屋顶上对着月光,若有所思,吹一根通体泛着绿光,垂一根米白流苏的笛子,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让人不忍卒闻。
听琴也几次示意过要伺候敖钧,敖钧只说自己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可听琴不求终身,也不要名分,这些都不重要。她不是不知羞耻,可以向任何一个男人自荐枕席,她要的不过是敖钧,也只能是敖钧。
不过如今也无妨,只要自己能每日远远看着敖钧,渴了给他端茶倒水,热了给他扇风纳凉,此生便足矣。只是不知道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得到钧殿下全心全意纯净无瑕的爱呢?
南天星斗溯宸殿
敖钧将净瓶恭敬地放在案几上,小心翼翼地展开纸片,看着其上娟秀却有力的字迹,正欲将其贴在折子上,又想起了什么,便将以往的折子翻出来,很快便在书架上不同年份的窗格里找到了所有相似的字迹,整齐地按照时间先后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