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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朝虚空中一唤,那匹通体雪白的踏雪便从雾隐而出,向主人奔来,敖钧摸摸踏雪的脸,“此间可真是风水宝地,踏雪可尽兴?”
踏雪用脸蹭了蹭敖钧的脸,微微屈下,示意主人上来,敖钧微笑着翻身上马,“我们回宫。”踏雪行得平稳,敖钧说完便闭目养神起来。
踏雪和如风(敖甯的马)是自己和妹妹一万岁生辰之时,三十三重天派人送来的,如今已陪自己走过七千多年的岁月。这踏雪性属天马,品种精纯,血统高贵,可日行万里,甫送来东海之时还是一匹小马驹,虽说如此,却极难驯服,敖钧使劲浑身解数才驯服了踏雪,自此一龙一马,相伴着度过了悠长的岁月,敖钧心情不好时就会跑马,走出水晶宫,来到海东平原的开阔地界,策马驰骋,尽兴方归,这样的日子,自己喜欢,踏雪也喜欢。
踏雪极通人性,七千年前自己在西边沙漠为了救洛锦险些被沙魅吞了内丹,是踏雪奔出,使劲混身力气向沙魅撞去,才给自己缓劲的时间,此前自己一直以为自己修为不错,然一只小小的沙魅,唉,说来惭愧,不过好在还没有太狼狈,要不让小姑娘看了笑话可了得,哈哈。
初见洛锦,她年纪虽小,大抵只有六千、七千岁(六七岁)的样子,五官虽未曾长开,却已然隐约间透着几分明艳,后来自己送洛锦回西海,洛锦哭着不让自己走,呵,这个粘人的小家伙,其实彼时敖钧也不过一万岁(十岁)。如今听闻妹妹敖甯说洛锦豆蔻之年,艳绝四海,倒也不吃惊,至于什么娶亲的事,自是没有的,毕竟自己只把洛锦当妹妹,妹妹长得美,哥哥自然高兴。
想着想着敖钧的思绪又隐隐约约地恍惚起来,想起自己那个短暂的梦里轻唤自己“阿昭”的女孩子,自己?敖钧吃了一惊,自己的名字里没有昭字呀,若说真的和“昭”有什么关系,那便是东海的昭阳殿了,但“此昭非彼昭”,嗯,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自己最近公务繁忙才产生了这样的幻觉,可梦境的最后,女孩(成年)带着哭腔的那一声声“阿昭”,却让自己久久无法释怀,能否见她一面呢?
“南斗君可醒了?”
“既是梦,总会醒的。”依然微笑着。
想起菩萨的话,敖钧又恢复了几分清明,是呀,只是梦而已,是梦就总会醒的。自己在三十三重天,母亲、父王、妹妹、自己,一家四口的日子,一家人一起去放天灯许心愿的日子,不也是一场浮生大梦吗?
话说这踏雪便是三十三重天上那位威仪的天权帝送给自己最后的关心了,至于自己南斗星君的职位和南天星斗的未央宫,不过是母亲为了巩固自己的权位,并非出于母子亲情,而作儿臣的应尽之责便是替母亲护佑南天星斗万年无忧,呵,不过是一场交易。
漫长的千年岁月里,那个可以和妹妹整日斗嘴,可以跟父亲撒娇不起床,可以想着法子捉弄清颐殿(敖钧幼年和父母居住在一起时的神界宫殿)的小宫娥们的敖钧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南斗星君,孤寂、冰冷,除了在妹妹和踏雪面前,冰封的心是不会再被谁捂热了。
……
敖钧回了未央宫,敖甯才起来,还埋怨自己不叫醒她,敖钧倒只是微笑着不多言,去自己后山的铜墟烧制净瓶瓷去了。
净瓶瓷,世间至净之物,自然只有世间至净的愿望才可以有资格进入净瓶。
烧制的时候,敖钧一直不眠不休地等在铜墟外,添火,加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敖甯见哥哥如此认真,倒也不便打扰,便悄悄地回了甘泉宫,不多几天,又去各处游荡了。
……
(接着最开始的第一回挥挥衣袖,驱动灵力,快到忘忧亭之时,敖钧悬在半空中,用手掌在虚空中按了下去,亭子中弹出一个小的白色瓷瓶,颈部用红色的塞子塞着。)
敖钧拔去塞子,瓶中次第飘出一张有些暗黄的熟宣,其上用工整娟秀的簪花小楷写着些什么。
“是你。”敖钧笑笑,驱动灵力关闭了忘忧亭,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将纸片放入净瓶瓷,步履轻盈地回了自己的寝殿。
待回到寝点,自己才发现自己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净瓶瓷放在忘忧亭,竟无意间带了回来,罢了罢了,就一次,无妨。
再度将净瓶瓷开启,纸片溢出,伴着淡淡的如水馨香,敖钧安然入梦。
翌日不待卯时,敖钧便起身。
侍女听琴守在外间,听见敖钧的动静便也带着一众侍女进殿来,伺候敖钧起身。
“君上今日起得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听琴边说着边低头替敖钧抚平衣领上的微微褶皱。
“今日倒是辛苦你了。”头上的温润声音传来,听琴抬头,和敖钧的目光汇在一起,红了脸,又迅速低下头去。
穿戴完毕敖钧便出了寝殿,留下听琴和一众侍女们整理床榻。
“琴姐姐,”一个小侍女叫住了听琴,听琴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心动魄”中,“琴姐姐。”侍女又叫了几声。
“怎么了?”听琴这才回过神来。
“这瓶子和这纸是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