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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
栋兰被惊马冲撞,整个人飞出去,横撞在坚实桐木上,坠落之际,又磕在树下的青石上。尽管永平侯闻讯之后大感震惊,并立即命人请来医士为栋兰看伤,但医士都说,这伤是无法痊愈了,日后她的脏腑恐要留下一辈子的隐疾。
这个婢女年纪虽小,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独自面对比她还高半头的烈马,这份忠毅,实令须眉自愧弗如。
医者全力施为,抢回了栋兰性命,她伤势过重,一时也无法醒转,永平侯在一旁焦急看望之后,立时折身而归,着人去调查,“马匹为何受惊,突然冲出马厩,派人去查!”
“诺。”左右火速离去。
永平侯连连对今日前来赴宴的宾客致歉,因冲撞之人是长公主水榭上头的人,诸人猜想永平侯必也不是有心,除却那婢女受了些重伤之外,他们这些人除了受惊无一受伤,也不便计较,只是一个个都立即起身告辞,说了一通漂亮的场面话,便匆匆离去。人散后,沈宴之收回了目光,他紧蹙着眉头,捏拳往回走去。
阮氏手里整理着一沓画稿,将其全部放入了画盒之中。
门被大力地撞开,阮氏回眸,见是沈宴之,心头有气不愿搭理,岂知他却几步冲上来,掌风一起耳光“啪”地一声扇到阮氏脸上。
“贱人!”
阮氏跌倒在地,腰撞上了木箧,疼痛难忍。
她吃惊地捂着脸扬起目光,“夫君,你打我?”
沈宴之失望地俯瞰着阮氏,手指微微发颤。
“你嫉恨眠眠,我本也猜得到,但我万万没想到,你竟能阴险毒辣到这种地步!她怀有身孕,烈马撞上她的肚子,胎儿立时不保,你这是要谋害她的性命!你这毒妇,用心何其歹毒!”
阮氏怔愣着,眼眶之中立时沁出了大团水痕。
她明白了。
她突然笑了起来,弯腰笑得腹痛,“我嫉恨花眠?是,她怎么就不被那匹马撞死!她怎么就还活着!”
他是她的夫君啊,可他心中完完全全只有花眠一人!
这样的夫君,不要也罢。阮氏沉了目光,不过沈宴之眸中漫过的滔天怒火,身子一轻,竟是被沈宴之拎了起来,当场又重掴了几个耳光。
“你这毒妇,死不知悔改!你以为霍将军一旦查起来,会查不到你我的头上?”沈宴之怒极,原本今日霍珩对他虽有威逼,但也还算是指了条路,不必让他过于难堪,但这毒妇回头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今霍珩是万万不会再饶恕真凶了的。他沈宴之便是罪大恶极,因这毒妇而连坐,下场将比眼下更窘迫万倍。
“让他查呀!”阮氏大笑,她的脸颊已肿胀紫红,大笑之中浮出异常狰狞颜色,看得沈宴之微微心惊,阮氏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查到我身上,你也是我夫君,你跑不掉,要死,我也拽着你与我同归黄泉。这样不好?”
“你这阴毒女人。”
沈宴之将她重重掼于地面,目眦鲜红,几要滴血。阮氏磕在木案之上,头角也破了,脸颊也胀红,嘴边一缕鲜血流溢出,然而这一次,这个素来爱娇嗔告状的女人,却没有提及他的岳丈半个字,她只是望着他说道:“沈宴之,你心里只有你的花眠。你骗我。”
阮氏挣扎起来,拖着受伤的身子,扶着门框,虚晃着踱步出门,留下紧攥着双拳,眼红如血咬牙睨着她的背影的沈宴之。
她的婢女见状,大吃一惊,从没见过小娘子和姑爷闹得大打出手过,她搀扶住阮氏,阮氏摇了摇头,“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栋兰小丫头人生峰回路转,以后都会好的。
☆、第 90 章
“霍将军, 马已被剖开了马腹。”
永平侯特意去城内请来仵作, 为马匹验尸,验尸过后,永平侯说道:“看来不像是有什么异端。”
霍珩冷眼瞥过去, 撞见永平侯充满了担忧, 直至此时也没放松下警戒的脸, 不知何故竟是一笑, 露出两行雪白的齿来, “有什么异端, 要看过方能知道。”
枣红马临死之前,是直直奔向水榭马车的那匹马而来的。霍珩依稀记得,当时它还曾亲昵地蹭过黑马的脖颈, 一直到死前, 整匹马都是亢奋激动的,不如平日伏枥之时温驯。
长安贵族,以豢养马匹门客为傲,并时兴攀比,而这些贵人们未必个个都会骑马,因而他们所养在马厩中的马匹,都是个顶个的温驯。这都是让马奴驯服了的乖马, 通常情况下,它们不会发狂伤人。
永平侯顿了片刻,并未阻拦,他躬身朝霍珩一拜, “请霍将军过目。”
霍珩负手走出,领着一干人去查探那已被心急剖腹的马。
花眠醒了又睡,终于再度醒来,天色已是漆黑,屋内燃着两支红艳的高烛。
屋外传来了动静,她扬起细颈,少顷,嘉宁长公主披着一身冷雨而来,嘴里兀自骂道:“什么鬼天气,白日里还艳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