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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指头也松了松指骨,睥睨而来,“也好,向我证明你没想法,趁早离开长安。花眠今日同我说了,她对幼年时认识了你这么个人悔之莫及,因为她知道我不高兴,半点也不想见你,你带着你的妻子离开长安,我不管你心里揣着什么龌龊之念。”

    霍珩的黑眸压迫下来,如荒原之中的强悍的一匹黑狼,沈宴之被看得无所遁形,骨头仿佛都被抽去了。

    花眠、花眠她是这么说的么?

    她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麻烦了吧,因为他在这里,她的夫君不痛快了,在他和霍珩之间她一点不会觉得为难,只会觉得他是个累赘吧。

    沈宴之哑口无语,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心头的涩重更深更重了,几乎要冲入眼眶之中。

    “我、我明白。”他黯然地垂首,纶巾被竹枝勾住,一时不能解开,随着他的低头被勾落,长发狼狈地散落了下来,他伸手捂住了颅顶,对着还不肯离去的霍珩说道,“我会离开的。请将军放心,我不会打扰眠眠,更不会让她感到有半分的为难。”

    霍珩对他嘴里喊出来的那两个字很是忌讳,一想到罗帷之间,这个男人亦是想着自己的女人唤着“眠眠”,他便控制不住杀心。

    姓沈的认了便好,怂了便行,他离开长安,念着他幼年时和花眠那点情分,霍珩自以为就这么放过他,已是大度。

    他讥诮地扬起了薄唇,临去之时,扔下一句。

    “让她为难?你哪里来的资格。”

    真是恬不知耻,脸如脚盆。

    永平侯见今日留不住霍珩,也只好放他离去,并连连致歉,恐今日之宴,对长公主和霍将军有所怠慢。霍珩看了眼永平侯,想到他亦曾与花太师和傅君集有所往来,心思复杂,末了,他施了士大夫的礼节,对永平侯作别。

    没有想到,霍珩的人还未走上石桥,一阵尖锐的几乎刺破耳膜的叫喊声传来,霍珩猛然侧目,这时,一匹枣红烈马,早已窜出了花圃,竟直直地朝着花眠的那架马车冲去!

    “眠眠!”

    霍珩的瞳孔仿佛被针刺中,目眦欲裂。

    说时迟,那时快,霍珩落后了一步,已是绝无可能赶上烈马去势。

    哑巴车夫将花眠一把推开之后,自己也受力跌倒在旁。

    但那匹马仿佛就是冲着花眠而去,急急地一个冲势,朝着花眠撞了过去。

    花眠原本怀着身子,行动迟缓,又因步行太久致使小腿酸软,已完全无法躲过去。

    人潮之中发出惊恐的高呼,眼看着霍夫人就要被枣红马冲倒在地。

    栋兰忽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花眠一把推出了数步,那烈马转瞬之间已冲到了近前。花眠跌倒在地,腹中感到一阵疼痛,她咬牙支起身来,眼看着红马一头撞上了栋兰的胸腹。

    清瘦娇小,几乎没有二两肉的婢女,就这么被顶着胸腹,被烈马的头一甩,如倒飞的纸鸢被摔了出去,人便拦腰撞在一棵梧桐树上,喷溅出大口鲜血来。

    那马儿却仿佛突然停了似的,对哑巴车夫的马车前所栓之黑马亲昵地蹭了蹭脖子。

    霍珩从园圃内的卫兵腰间夺来一柄剑,一跃而起,剑随人至,掌中运力,当场便将红马的马脖子斩断。

    仕宦贵族何曾见过这等场面,眼见红马喷血不止,长嘶不及跪倒下来,偃旗息鼓,已有不少人吓晕过去。

    霍珩扔了染血的剑锋。“眠眠。”

    他快步走过去,将她抱起,花眠双目发直,盯着远处伤得已不省人事的栋兰,手掌推了推他的胸口,“霍、霍珩,栋兰……”

    霍珩一咬牙,将她横抱而起,“大夫在哪!”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中,终于有人回过神来,永平侯慌张不迭地命人去请大夫,霍珩的目光扫过四周,冷如冰碴,让人轻易不敢与之直视。他咬牙,将花眠就近送入了沈园的一间厢房。

    花眠自己虽然腹痛,但没有别的不适,不过受了些惊吓,但她那个忠心耿耿的女婢,恐怕便已是性命垂危。

    花眠坚持要去查探栋兰的伤势,霍珩将她的腰扣着,不许她随意动弹,“眠眠。眠眠。”他的手掌抚着她的胸口,将她安抚下来,低声说道:“我让人去留心了,放心,最好的大夫待命着,不会有事。”

    他才离了这么一会儿,才离了这么一会儿!

    永平侯做的东道主,他设的宴会,有陛下的题字,有公主的赏光,怎么敢有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暗算他霍珩的夫人?

    此事绝无可能是巧合,他必须要查清楚!

    这次,这次若不是那个他一直看不起的怯懦如鼠的小丫头栋兰,他的眠眠……霍珩咬牙,已不敢想。他的手掌贴住了她的小腹,将她腹中那个还有些闹腾的小东西也一并安抚下来了,他侧过脸,薄唇亲吻着花眠的秀靥,“眠眠,杀人者,得人共勠。相信我。”

    花眠小脸苍白,慢慢地转过来,凝视着霍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镇定的眼睛,她轻轻点头,偎入了霍珩怀中。

    “霍珩。我恐怕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