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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询冷笑了:“你知道五毒宝镜的珍贵了,朕说了那是曾经,朕不喜欢你,以前说得都是骗你的,现在你可以把东西还给朕了!”刘询伸手,袭缨双手捂住脖子上的宝镜,还是摇头,后退了一步,望着刘询害怕道:”我不!“

    “不还就算了!”刘询风淡云轻地说了一句,抬脚就走了。

    袭缨握着宝镜,埋头哭的泣不成声,望着殿外,刘询远去的方向,念道:“原来是伯劳飞燕各西东!”玉阳见刘询走了,跑进殿里扶住袭缨“婕妤,你怎么了!”玉阳看着刘询出来拔剑,又听见里面大闹,如今自家婕妤又这个样子,宝剑还摔在地上,心里也猜出七八分,只是抱着袭缨也不说话。

    “婕妤”玉阳扶她去躺下,看着神情呆滞的袭缨,开口宽慰道:“婕妤,那宫女没事了,不过伤了左肩,陛下过几日也就不气了!”

    袭缨看着帐顶,“你们的陛下不是为她生气,只不过是我不讨喜罢了!”说着,泪就顺着腮下来。

    “您左右看着孩子也该好好的保重,陛下如何,这御衣总不是假的,这宝镜也不是假的。”

    袭缨看着身旁的衣服,想着是当日刘询与她披上的,那昔日的情景就生出刻骨的悲凉来,“我也曾与他挑灯夜补衣啊,这哪有真的假的,只不过以前真过,说不在也就不在了!这宫里先朝陈皇后,卫皇后,哪个不曾真过,更何况我一个婕妤。”

    “您和陛下一时不方便见面,要不您写个书信,我传给陛下,陛下一看也就不生气了。”

    袭缨摇摇头,看着眼前只有黯淡淡的孤灯一盏,壁上还挂着冷森森的宝剑一枝,她指着剑:“你拿来!”

    玉阳也难过道:“婕妤这可如何是好?人在世上,是求生的,不是求死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拿来我看看!”玉阳小心翼翼地递与她手上了,袭缨将这剑摸了摸,想起刘询拿它指着自己的情景,凄声问:“玉阳,你说,当日的陛下难道只是我臆想出来的吗?就是当年冲撞了太后皇后,对陛下外家不敬,我虽自知理亏,他也不曾真有一句重话,到如今别人如他心头宝掌上珍,这一念之间我连真假都分不清了。”她说着便有几颗泪珠儿突然地落下,她并不用擦眼泪,只将手背向两眼各按了两按。

    玉阳抱着她只得两人一起垂泪,“婕妤,小的不才但也知帝王之心怎可尽信,武帝李夫人有言色衰而爱驰!”

    袭缨听到这里又笑起来,玉阳看着她又哭又笑格外担心,“婕妤!”

    “我自认不愿入宫,原只求几日荣宠富贵便罢了,缘何来招惹我呢?一哄这么多年,恩断义绝果真干净!”

    抬头看了看了窗外天气不早了,“钦儿,回来了吗?”

    “殿下早睡下了!”玉阳答道。

    “夜来了,风起了,关门吧!”袭缨吩咐道,身上说不出来有种什么感觉,似乎有点发寒冷,又似乎有些抖颤,

    醒来只有泪打湿了脸,外面的夜静得可怕,袭缨在被中抱紧了自己,暗自说“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想了。”

    迷迷糊糊又睡过去,醒来天已蒙蒙亮了,袭缨起身一个人,赤脚走到殿外的台阶上,灰蒙蒙的天,西风又紧,台阶上还有薄霜,又是深秋了,袭缨蹲下来,捡了根残枝随手在地上画起来,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家园里玩的日子,又想起小时候母亲抱着打秋千的情景,后来就进宫了,遇见了刘询,蓦地里,又想起刘询来,手下的枝便不动了。

    玉阳晨起如厕,不见了袭缨拿着衣服找出来给她披上:“婕妤,再回去睡会儿吧!”

    袭缨极甜的一笑:“那年夏天外面好大的雨,我就蹲在这里,他一来我抬头,他就那么看着我,然后拉我起来,玉阳你记不记得?”

    “我记得,那天陛下穿着常服来的!”

    袭缨的笑又停住了,凝神看着天尽头,“今生今世也许再也没有以后了!”

    玉阳不忍,劝说:“这也不是一条死路,怎么就没有以后了呢?陛下让您想将来,您就该打算!这女子在世上,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今你和陛下虽然生分了,殿下好好的儿子,您还怕没有将来吗?”

    袭缨听了这话,心中更冷了,“我自幼也没个父,既没出嫁也没有夫,他是陛下,我是臣妾,也只有这个儿子是真的了。”

    “正是如此,眼下过几年殿下就大了,大了您就跟着走。从此陛下在宫中,您在淮阳,天高皇帝远,谁能管谁呢?你还是个青春少妇呢!”

    袭缨听到此际,长出了一口气,恨道:“我自舍不下他呢!”

    玉阳笑说:“人非草木,往日你们的恩情怎么能说舍下就舍下呢!我只是为你打算,过几年心淡了就好了。”

    她越是说得清楚,袭缨心中就越凄凉,此时东方已露了一点红日头,染得红霞满天,袭缨心想从此朝朝暮暮真就宫中只剩自己一个人了。她自出娘胞也不曾如此落寞,勉强打发了儿子去学宫,自己饭也没吃一口,呆呆在宫中坐着。

    ☆、妇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