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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容砚指了指棋盘上的某处,道:“这里。”
闻言,绥晚毫不犹豫地跟着落子。
一人指导一人落棋,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融洽。
甚至,容砚还开始解析起了这一局棋,以及他们为何要这么走,伴随着清冽嗓音徐徐落下,绥晚听得很是认真,频频点头,如果不懂便会出声询问,容砚自是一一解答。
这是两人这几月以来头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对话,仿佛之前那些冷漠隔阂已然成为一片过往云烟。
绥晚本就生得七窍玲珑,以前是没有兴致认真去学而已,一旦认真,点拨几句自是容易豁然开朗,有时还能稍稍提些点子。
最后,这局棋以绥晚赢了半子而告终。
绥晚不敢置信地道:“我赢了?”
容砚肯定她心中所想,润声道:“嗯,赢了。”
景翕帝之前便一直想让绥晚跟着顾太傅学习,但随着一系列事情的发生,这件事便不了了之,如今输棋也没有觉着损失了颜面,反倒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果然不愧是他的女儿,一点就通。
虽然这盘棋基本上是容楚和容砚在下,由她前面落的那些子反倒是拖了这盘棋的后腿,但在容砚后面的点拨之下,好歹也勉强看清一些棋面,至少有了些自己的思量,不至于完全没过脑子地在下棋,这便已经算得上极好了。
绥晚扭头看向容砚,浅笑道:“你的棋下得真好。”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棋艺好,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但这句是真心诚意的夸赞。
刹那间,冰雪消融,眉眼生花。
容砚略怔了一瞬。
绥晚很是自然地移开目光,看向了容楚,道:“容叔叔进宫是和父皇有什么事要商量吗?那我便不打扰了。”
闻言,容砚侧开几步。
绥晚缓缓起身,将榻上的位子给让了出来。
“婉婉告退。”
☆、第148章
绥晚没想到有朝一日两人会如此心平气和地走在一起。
虽然没想过要反目成仇,但自问她也做不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漠然视之,不追不问,便是极好。
然而此刻,两人却像陈年故交一样同走在这回廊栈道上。
半个时辰前,绥晚正要从养心殿告退。
容楚原本进宫就是找景翕帝有事,容砚只是陪同而已,听到绥晚离去想着容砚在此也无事可言,于是便也让他出去转转,看看风景什么的都行。
总而言之,就是别待在这里,嫌他碍事。
绥晚还是第一回听到有人如此嫌弃容砚,而且还是他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暗暗失笑,但想着容楚可能真的是有要事同景翕帝单独商议,反正自己也闲来无事,于是便主动提议带他去御花园走走。
景翕帝想着宫中眼线众多,况且还有人跟着,也不至于会发生什么事情,便挥挥手让两人一起出去了。
于是,两人便一同出了养心殿。
书珃没有紧跟在绥晚身后,而是带着身后的少量宫人恰到好处地离了两人小段距离,确保他们不会听到前面两人的对话,给两人留出了一个单独的谈话空间。
这大概也是绥晚没想到的,她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如此平静地走在他身侧。
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冷冷逼问,气氛和谐,相处安然。
两人早已走过了砖瓦红墙,脚下是精致的九曲回廊栈道,廊道两侧无一不是秀丽春光。
绥晚想到容砚的性子,便主动开了口:“前些日子不都是容叔叔一人进宫,今日怎么是你和他一同过来的?”
而且,还没有什么其他特别要紧事。
容砚道:“我和父亲一起进宫来向皇上辞行。”
“辞行?”绥晚讶然,“你们要离京?”
“不是。”容砚淡淡摇头,“是我父亲。原就是打算回来看望祖父,如今祖父身子尚且健朗,自也放下心来,如今身怀要事,耽搁不得,不日便要离京,只是临走之际来同皇上道声别。”
“哦。”她还以为是他要离京。
须臾,她又忍不住问他:“你不和容叔叔一起走吗?”
闻言,容砚的步伐一顿,眸中划过些许异样情绪,才缓缓道:“过些时候罢。”
她也只当他另有他事,没多想,也没多问。
容砚本就不是一个话多之人,而绥晚也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和他一同探讨,毕竟,有些话题是忌讳,碰不得,她自然不能提,也不敢提。
一时间两人便又沉默了下来。
两人穿过廊道,步入绿林道间,道路两侧葱葱郁郁,轻风柔柔吹过,摇曳着细叶窣窣轻响,偶夹杂着零星小花,散来丝丝清香。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转入御花园间。
御花园里景色艳丽,花团锦簇,绥晚这几日见得多了,并没有什么多大兴致观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