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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宫来了不少人!”
第27章
何止是不少人,那奉旨恩赏的队伍风光浩荡地出发,前有侍卫开路,所遇宫门皆是次第大开,所经道途皆是闲人避让,然而快至将军府时,尚有部分还余留于宫,等待起步。
席鸿虚弱地倚在墙边,说:“别搬了。”眼看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奇珍异宝,一件件被搬出去,他有种被揪扯出灵魂的痛。
偏偏安乐不在意,还义正言辞道:“景曜值得。”
席鸿问:“那我呢?”
安乐低头找了找,但地面被打扫得很干净,什么也没有。于是安乐随手在空中一抓:“看见这团空气了吗?扔掉都不给你呼吸!”
席鸿沉默一瞬,默默转了身。
安乐问:“你干嘛去?”
席鸿正身穿一袭绣鹤图样的紫袍,此时背对安乐,腰身挺拔,那鹤便是颈项高昂,呈展翅欲飞之态。席鸿很喜欢这件一品文官的朝服,曾要求尚衣监每逢季度更替、量制新衣时,为他多做几套。
具体几套,全凭监主管的心意。
耿直的监主管拿不定自己的心意几何,索性直接请示了安乐。
安乐说:“做,给他按照一天一件的标准做。所有费用从他俸禄里扣!”
安乐想到这儿,突然想起来席丞相的俸禄,被各种扣除,似乎好久没发过了。
安乐莫名地心虚,吩咐盈岩继续调配收整她的小金库,把值钱的俗物都搬去将军府,把无价的小将军尽快请入宫。她随席鸿一路回了上书房,就见席鸿站在他的小桌前,稀稀疏疏不知做什么。
安乐想,不若她主动向席鸿认个错,毕竟席鸿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她招小将军进宫的提议,而她贬低他的话,也忒得过分了些。她正想着,就见席鸿拿了把小剪刀,唰唰两下,把她还没来得及颁布的诏书,剪了个稀巴烂。
安乐:???
安乐在和席鸿拼命,还是重写一张诏书之间犹豫片刻,最后决定大发慈悲,放席鸿一条生路。她研磨挥笔,想着把之前的内容照抄一边,但席鸿把诏书的碎片收纳起来,趾高气昂地回一旁办公去了。
安乐举笔半晌,写下“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八个字后,再也写不出其他冠冕堂皇的东西。
吃了没文化的亏。
安乐翻箱倒柜一阵,从密室里抱出一个她父皇留下的百宝盒,郑重其事地来到席鸿面前,道:“看见这是什么了吗?”
落了灰的纸团,落了灰的布帛,落了灰的石头。
席鸿嫌弃地瞥一眼:“垃圾?”
安乐拿了块湿步,小心翼翼地把石头一点点擦干净,宝贝道:“是凤印。我要拿去给景曜。”
席鸿重重地叹气:“不中留。”
安乐把纸团放在席鸿面前:“这个给你。”
席鸿迟疑地展开纸团,是一副水墨竹图。一浓一淡两修竹,瘦硬坚劲,潇潇飒飒,尽显孤傲刚正的文人气度。瞳孔猛地收缩了一瞬,席鸿不可置信地问:“《墨竹图轴》?!”
“嗯。”安乐随意应了声。
“这笔意……当真是姚老的真迹……可……”
“少了落款?”安乐蹭蹭回到密室,一会儿又拿出一个小破石头,沾了红油要往墨竹图上盖。席鸿惊恐地去拦,安乐便毫不留情在了他手背盖了一个戳。
席鸿举着手背,对着光,细细研究:姚欣之印。颤抖地问:“怎么回事?”
安乐道:“我父皇留下的。”
“还有吗?”
安乐欲言又止,把方才只写了“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几个大字的空白诏书摆在面前,暗示席鸿。
席鸿提笔迅速写罢一份,友情附赠,还写了两个其他版本以供参考,丢给安乐。
安乐欢天喜地地收起来,然后翻脸无情:“没有。”
席鸿拿出他锋利的小剪刀。
安乐怂气地坦白:“真没有。但是景曜说有印鉴为证,你要是不为难我,说不定他哪天心情好了,能带你去见一下姚老本人。”
“……”
安乐赶忙改口:“啊,不是景曜说得。是我父皇说得。”
席鸿不耐烦地咋舌:“再给你一次机会。”
安乐知无不言:“好吧,是景曜说得。有一次我写信给他哭诉你又虐待我,他便托人寄了这个来。要我转交给你。”
席鸿嘲讽地笑笑,然后把《墨竹图轴》宝贵地收起来,顺带夺走了安乐手中的印鉴。
安乐亦步亦趋跟着他,讨好地说:“景曜对我是挺好的,是吧?”
席鸿又用那种包含非常多复杂内容,但还算通俗易懂地眼神看安乐:我不和犯傻的人说话。
千金难求的墨竹图、姚老印,是送予了他。但东西经由安乐从中传达,安乐有所觉察,此举的“好”,便又通通落回了主动送东西的蔚将军身上。
难缠。
*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