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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绫温和道:“你不必觉得太有压力,也不必有什么身份上的顾虑。若非时机不合适,夫人早就考虑将你收为义女了。但你也不要以为,我们想要挟恩图报。之所以这样说,是我们也想为曾经对姑娘好的人做些什么。虽然姑娘已经回来了,但姑娘过去的事,我们也有一直在打听。去年姑娘出了事情,如今有些事记不得了,难免对周围的人防备心重一些,只要你真心待姑娘好,她是会看到你的。”
采薇听到这里,这才点了点头。
☆、第九十八章秋梨膏
等年清沅再次听到和上元夜动乱有关的消息,已经是许多天后了。跑来传话的人自然只能是整日无所事事、混迹于纨绔之中的年三爷年景珩。
会仙楼附近的那一出变故,造成的伤亡不计其数,朝野为之震动。上元夜当日,朝廷便立即抓捕了那一批制作鎏金塑像的工匠,却赫然发现其中有几人早已潜逃。
卫国公世子带着人在京城中几乎挨家挨户地搜寻打探,总算抓住了两个逃走的工匠,严刑拷打后,才撬出一丝有用的消息。
原来,那鎏金菩萨像之所以会双目流出血泪,是制作塑像的工匠预先在眼眶附近藏了红蜡,又在眼珠上开了小孔。当内里发生变化,蜡块受热熔化,从瞳孔中缓缓滴落,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两道鲜红的血泪。
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目的昭然若揭,无非是和永定桥那次一样,用这种方式来装神弄鬼、愚弄百姓。
不幸的是,幕后之人的把戏成功了。
上元夜鳌山那里的一处惨剧,闹得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再加上今年春夏直隶的旱情,已有传言说是天子无德,朝中已经有人打算上书让小皇帝下罪己诏呢。
“如今这情形,可真是……”年清沅向西北方向一指,“那位的心思,可真是路人皆知了。”
说到这个年景珩都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别的暂且不说,我倒是担心二哥二嫂在那趟浑水里,一旦出了什么乱子,会危及他们自身。”
年清沅张了张口,她其实也担心温家在那边会惹上什么麻烦,但话到了嘴边,她还是问出了一个疑问:“当初二哥二嫂为什么会去西北那里?”
年家是诗礼名门,按理说即便她们二哥从武,也不至于到西北那种地方遭罪。
“咱们那位二哥,从小就好舞刀弄棒,一心想着建功立业。早些时候娘亲也劝过他了,他自己偏要去那里,说如今大周边陲已定,只有西北这几年说不定还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他一个人去倒没什么,只当是熬打筋骨了。只可怜咱们二嫂,一个柔弱美人,才嫁给他几天,也跟着二哥去了那边吃沙子。”
提到如今已经成为她二嫂的温韶,年清沅心中也难免有些感慨,好奇地问道:“你对咱们这位二嫂,可有什么印象?”
“人长得美,脾性也好,就是身子骨有点弱,和咱们二哥刚好反了过来,”年景珩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比咱们那位长嫂可是豁达多了。”
年清沅也压低了声音道:“我是说,她和二哥感情可好。二哥毕竟是习武的……我没有嫌弃他的意思,他……他会不会一言不合就打二嫂呀?”
“你这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年景珩没好气地看着她。
年清沅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我这不是也不知道二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嘛,所以也就问问。”
“你放心吧,咱们二哥二嫂的感情好得很,不过话说回来,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年清沅撇嘴道:“难道问问都不行了?”
年景珩最终还是受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把他自己知道的那部分倒了个底掉。
原来,早在当年温韶出嫁之前,她和年二就早已见过一面。
据说是之前有一年,年二回京城替父兄办些琐事,回去的时候正值春日,他骑着马出城,路过城郊,无意中碰到一伙踏青的闺秀,其中便有温韶。
年二对文静秀美的温韶一见钟情,当即停马上前去攀谈。他当时一身朴素,看着又不是那种文质彬彬的士子,直接上来问人家姑娘的底细,很是闹了些不愉快。不过好在最后温韶出来打了圆场,反倒坚定了年二的念头。
他自小习武,当时又年少,未免性情鲁莽,眼看归期在即,自己胡乱请了媒人去温韶家里提亲。温韶的父亲有心拿捏着她的婚事,日后好为他们家谋一条出路,自然不可能随便将她嫁给一个破落户。更何况这人非但衣着朴素,还胡言乱语,当即把他乱棍打出,事后温韶还因此挨了一顿训斥。
年二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回了家向年夫人提起这事,自然是被年夫人一顿数落。
数落归数落,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事后年夫人还是托了京中的亲友,替年二打听了一番温韶的情况。除了家里的父兄不上进,家世差了点之外,倒也没有探听出什么不好。但年家又不太看重这个,这下才放了心,开始为年二准备这事。
恰巧京中正逢宣平之变,永宁